“查桂州礦工結社一事。之前又有一窩邪教在這裡傳教,請什麼‘昊天上帝’前來助威,鬨了好大一圈。我們主要就是盯著這些人的動向,第三工業部的人,還帶了無線電。結果之前壞了……”
“……”
聽著就慘。
甘正我差點沒笑出來,忍住之後,這才又問道:“‘狗窩嶺’這裡,有多少人?”
“有十七個,五個部門。”
“五個?那這是個大型協同任務啊。是不是去年的那個通知?”
“是……”
“他媽的,老子也是從教育部‘學兵隊’出來,奔湖南去的。”
“啊?長官也是?”
“不然呢,老子能來這裡?!”
將手中的佩劍扔給了副手,叉著腰的甘正我罵罵咧咧,“你去通知一下,把人集合。我有事宣布。”
“是!”
工頭模樣的臥底轉身就走,忽地想起了什麼,他又慢了兩步,扭頭問甘正我,“長官,那下官等人,還要繼續臥底嗎?”
“不用了,換個身份,但不要暴露。”
“是!”
一聽“換個身份”,這臥底頓時大喜,反正都是演彆人,演啥不比演礦工強?
他可算是要解脫了。
屁顛屁顛回到礦工聚集的地方,他便立刻喊道:“弟兄們,咱們機會來啦,來的這位,可是教育部的!”
“我他媽也是教育部的,不也挖礦?”
“人家能跟你一樣?看那佩劍就知道是‘學兵隊’的,你算個鳥。”
“……”
在老板辦公室中,助手問甘正我:“頭兒,兩邊寨子還有土匪,怎麼說?”
“瑤寨那邊定了,就行了。向導找瑤人就夠用了,東邊五爪山的土匪,隨便叫個人通知一下,讓他們滾。”
“頭兒,那我去?”
“可以。”
“好嘞!”
助手出去之後喊道:“小耿、小朱,帶上家夥,跟我走。”
“狗窩嶺”的山下,還有騎乘用的馬。
不是什麼高頭大馬,就是普通的滇馬,乍一看,比狗也大不了多少。
不過用來跑一段山路,倒也問題不大。
“甘代表,這土匪能乖乖聽話?”
“能擺平瑤人的,就能擺平他們,這是‘五嶺’的一個常識。現在瑤人跟我進山,他們是不會去想我到底怎麼收服瑤人的。隻知道瑤人跟我走了。”
瑤人熟悉山路,土匪最大的依仗,也是熟悉山中路徑,可再熟悉,土匪也是從城裡、村寨中進山,不是生在山裡。
但瑤人不一樣,“化獠為漢”運動結束之後,獠寨逐漸轉變,其中的一部分,轉變的過程中,被苗寨、瑤寨吞並,形成了新的苗人、瑤人。
這些新的苗人、瑤人,其掌權者,幾乎沒有不上學的,很多瑤寨的債主、頭人、豪帥,可能同學就是某個省的省進奏院選人。
所以,越是瑤人、苗人,其上層建築,越是敬畏教育部。
無知才會無畏,當知道了,才會敬畏。
更何況,西南地區的有些大姓,當初都是要去成都、廣州、長安、洛陽讀書的,甘正我人到中年,二十年前的大學同學,就有在西南做豪帥、洞主的。
現在有些年輕的洞主,見了他,還要喊一聲“世伯”,輩分擺在那裡,就是他們親爹來了,也要喊一聲“甘學長”或者“甘兄”。
畢竟,當初能進“學兵隊”的人,在年輕時候,就是先進分子,在學校中,本就是“風雲人物”。
所以,對“安陵散人”來說很是頭疼的一些事情,對甘正我來說,就是發一支煙,最多就是吃一頓飯,多的,大概也是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