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當然的王角目光坦然,“過程會很不美好,但我隻求結果。趙一錢他們覺得不錯,那就是不錯的。我說了不算,我是誰啊。”
“唔……”
喝了一口湯,柳璨沉吟了許久,“委員長知不知道一旦這番話傳揚出去,會如何嗎?”
“其實不會怎樣,最多就是指責我王某人‘世受皇恩’卻又‘大逆不道’,但是嶺南的馮複,江東的錢鏐,他們敢跟我單挑?他們巴不得對方在我這裡磕掉幾顆牙,我濺誰一身血,不重要;隻要不濺他們身上。”
“你說得對,很對。”
歎了口氣,柳璨得承認,地方寡頭的特點,便是如此,前人如是,今人亦如是。
袁紹好謀無斷,馮複也不是英明果斷,人性就是這樣。
你四世三公又如何?四世三公不也是為了仨瓜倆棗摳摳搜搜,天天惦記著家裡的過萬飄蓬不被誰誰誰給偷了砸了搶了?
反倒是王角這樣,竟是出乎意料的安穩。
哪怕隻是一時的安穩,因為積蓄實力之後,就是要硬碰硬。
“委員長認為‘湘義軍’能夠走多遠?”
“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五槍隊’想要走多遠,那就走多遠;走不動就爬,爬不動就打滾,總能走遠一點的。”
“那老夫全力支持委員長,將來柳氏,可有尺寸之地?”
“你支持,我很高興;但要讓我說有沒有尺寸之地,我不能保證。說的直白點,我連郭威都不能給這樣的保證,柳相公,你現在還沒有入夥呢,就想著投名狀換座次?沒有這樣的道理。”
“……”
柳璨一時間,竟是都不知道該怎麼聊下去。
這真是一個年輕人該有的思考模式?
錢鏢在南海,到底教了什麼奇葩東西?
但是沉默了一會兒,柳璨還是拿起麵前的小湯碗,麵色坦然道:“那老夫敬委員長,以湯代酒,希望山高路長但是合作愉快。”
“痛快!柳相公,我來了這麼些年,除了寶珠姐,上歲數的就你最直接,其餘的打交道是真的累。”
“寶、寶珠姐?”
“王寶珠。”
“……”
令堂何德何能,能生出你這麼個奇男子?!
柳璨心中各種鬱悶,但其實也在感慨,跟錢鏐、馮複這些陰森恐怖的“人中龍鳳”打交道,其實還不如跟王角合作呢,至少心不累,就是偶爾會心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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