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大人說‘大表哥’你早晚要走,是不是真的啊?”
“我們寨子小,不想摻和這些事情,就想知道,去縣城買東西,還能不能買。”
……
七嘴八舌,各色各樣,若非有東京官話,隻怕是一個山頭一種鳥語,饒是蘇標本人是地頭蛇,也有很多方言完全聽不懂。
嶺北湘南的洞蠻基本絕跡,但是在廣西和嶺西,洞蠻的洞府、寨子還是有一些的,他們中的底層,講話完全沒人聽得懂,隻有頭人還能講官話,畢竟,頭人都是受過教育的,最少讀完了中學。
“我蘇某人出來混,隻講一個東西,那就是義氣!”
“如果不講義氣,我蘇某九月份就被炮決也很有可能。但是我講義氣,所以兄弟們可憐我,托關係、走門路,總算先保住了一條小命,才有了今天!”
“有人說,‘勞人黨’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嗬,天真。”
說這話的時候,蘇標戰術性喝了一口茶,然後才氣定神閒地說道,“打仗,我不行;攀龍附鳳,你們不行。我們蘇家以前在封州是什麼實力,現在是什麼地位?我老爸除了打仗,有一說一,其餘的事情,都欠缺了一點委婉。我就不一樣了,我跟我老爸不是同一種人,當然,我沒有貶低我老爸的意思,而是想要說,如果我認為‘勞人黨’能做大做強,那麼就一定能做大做強。出來混,除了講義氣,還要講實力的……”
“戎城縣的老姚,大家都知道的,一個冒牌縣長,說話根本不管用,全是副縣長他們說了算?為什麼?因為四大家族掌控嶺南,沒我們這些鄉巴佬說話的份。但是今天不一樣,‘勞人黨’給我們撐腰,難道我們連縣長怎麼當,都不會了嗎?”
“老姚這些年,主要就是做點小生意。跟四大家族不一樣,他們可以賺黑心錢,我們不行?為什麼?是因為我不想黑心嗎?不是,是因為我們沒實力,黑不過他們。我們要賺黑心錢,就會被舉報,就會被查封,不是因為四大家族有良心,而是我們撈過界。所以我們隻能賺良心錢,賺的少,養活家裡十幾號人就差不多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老姚一個縣長,賣點米粉錢,貼不貼不家用,不過分吧?可以前市場小,沒錢賺。有了‘勞人黨’,以前四大家族把控的市場,都得吐出來。最重要的一點,我們賣米粉賣米線,賣給誰不是賣?我梧州行政公署,從這個月月底開始,食堂統統吃米線嗦米粉,怎麼樣?是不是夠力?!”
蘇標幾句話,直接讓不少小門小戶的眼睛一亮,做官他們不敢,賺錢……他們敢,不但敢,而且膽子特彆大。
以前四大家族把控市場,一般鄉村土豪也就隻能賺點小錢,農副產品賣破天也就那樣,大頭全是中間商拿去,他們這些小地主就是個屁。
更何況,算不算小地主……那還兩說呢。
“都城縣的老葛,派了秘書過來,不過態度也明顯嘛。這年頭,賺錢才是正理嘛。老葛是做什麼?布匹商來的嘛,當縣長,不過是為了在康州生意好做,他捐了全部家當才混到了縣長。但是你現在問問看老葛,五年住賺夠本沒有?”
“大家都是嶺西人,有些話說出來會讓人很沒麵子,但是沒麵子今天我蘇某人也要說。西江水之上,誰說了算?!你老葛的布再便宜,總要用船運出去吧?你有船嗎?你就算有船,水上稽查的人你熟嗎?一匹布翻十倍,誰買?”
“還是那句話,現在不一樣了。‘勞人黨’幾百萬大軍,都要穿衣服的,每人一件,生意來不及做啊。”
說罷,蘇標第二次戰術性喝水,然後道,“我話講得不多,大道理跟老表們沒什麼好說的,但是出來混,還是那句話,我蘇某人一向是義氣為先。沒道理一個人吃獨食,有錢大家一起賺,你好我也好,我蘇某人被人喊一聲‘大表哥’,那也不是白喊的。”
旁聽的“勞人黨”成員總感覺這不像是正經會議,這副邪魔歪道搞事的場麵,一度讓“勞人黨”的成員們感覺很尷尬。
但又不得不成人,蘇標這一套“有錢大家一起賺”拳法,那是真的打到了小門小戶小家族的心坎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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