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清很清楚他這一舉動所包含的含義,這是一種警告。
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橫豎這件事,也有需要向趙棣借力的地方。否則,如果沒有趙棣的關照,她連一個七品縣令都鬥不過。
“賤民有所懷疑,不過,還有幾個問題,還需要問殿下。”
“你說!”趙棣側過身,給了簡清一點陽光。
“昨晚,殿下應是連夜出城了吧?”
簡清說完,直視趙棣的臉,趙棣沒答,不過臉色很臭,簡清便知自己猜對了,“殿下應是安排了人手攔截代王追過來的人,阻止他們向葉希平下手。之後,對葉希平的威脅解除,殿下的人便放鬆了警惕,不過,這也正常,這裡屬保定府,殿下將這裡經營的鐵桶一般,代王輕易不可能得手,放鬆警惕原正常。”
“葉希平死於什麼時辰?”趙棣問道。
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證明,簡清的推理是對的。趙棣這種人,是輕易不可能在口頭認可一個人的,若真的有這麼一回事,那這人就危險了。
“不早於寅時初刻,不晚於寅時末刻。昨晚天氣那麼冷,但葉希平被放下來的時候,身體依然是軟的,若超過一個時辰,死者在那麼低的氣溫下,身體必然會發生僵硬。而打掃庭院的店小二是在寅時末卯時初刻才發生尖叫。對付葉希平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不論是殿下,或是代王,抑或是朝廷方麵的人,都沒有必要驚動客棧的人。畢竟,一旦驚動,另外兩方很快就會查出端倪。這場局就設不成。”
“什麼局?”趙棣心中非常震驚,但他依然問得雲淡風輕,叫人瞧不出他的心思。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之局!”簡清略顯高深地道,“既然不是代王的人,也不是殿下的人,而對方又是一個身手比趙二更要高的人,排除江湖人士,那就隻能是朝廷的人了。”簡清道。
趙棣籠在袖子裡的雙手,伸展又捏拳,他因為震驚,聲音略有些沙啞,“朝廷的人?為什麼不是彆的藩王?”
“皇上立了皇太孫之後,聽說皇太孫很忌憚他這些叔叔們,一個個手握重兵,駐守重鎮。有一次皇太孫問皇上,如果叔叔們不聽詔令,又當如何?雖然皇太孫說出了自己的主張,以德懷之,以理服之,之類的話,但誰都知道,這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話。”
“皇太孫乃未來之君,他曾經在皇宮的東角門邊問過他身邊的近臣齊德削藩之事,這件事連賤民都聽說過,相信和殿下一樣的藩王們也都聽說過。這件事,姑且不論真假,但殿下們必然是信其有不信其無。同時,空穴不來風,於公於私,一旦皇太孫繼位,削藩都是勢在必行之事。”
“既然殿下和所有藩王的立場相同,在殿下與代王殿下相爭之時,自然不會有彆的藩王會出手。賤民猜測,如果代王不想出這栽贓殿下的法子,殿下肯定也會袖手旁觀,不會摻和此事。”
簡清說得很有道理,趙棣也不得不認同,“皇太孫身邊有一位老太監,是個大力士,身高約有七尺,身手不凡,就是本王對上,也難有勝算。”
簡清心想,沒見這麼吹牛的,吹得還挺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