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天音師,從來就是江湖傳聞中的人,誰也不曾見過天音師究竟長啥樣,也就是偶爾聽聞罷了。”
“各大勢力密宗對這天音師的描述,都是寥寥數語極其籠統。”
九斤歎了口氣,“這位沐世子想找天音師續命,怕是很難。”
玉琳琅麵無表情“啊”了一聲,跟著她家小丫頭點點頭,一本正經道,“我想也是。”
“哦對了姑娘。”九斤坐直身子看向玉琳琅,“昨日那農戶一家被帶回刺史衙門後嚇了嚇,全都招供了。”
“那家老婆子就是個喪良心的牲口。她兒媳去年已生過一個女娃,這胎便一直盼著個小子。”
“豈料生出來又是個女娃,老婆子便氣得想當場溺死孩子。是她兒媳強撐身體,好不容易把孩子護下。”
“那幾個月後怎又護不住了?”玉琳琅挑眉。
“若是拚死去護,想必是護得住的。”九斤歎了口氣,“可這女娃先天不足體弱多病,到頭來連親生母親都睜隻眼閉隻眼將之放棄。”
“事發當日孩子爹娘因銀錢一事又爭吵動手,婆子幫忙毆打兒媳,混亂間提起嬰孩當工具,反複摔打。”
“等三人回過神時,孩子早已雙耳流血斷氣身亡。”
“三人嚇壞了,還是那老婆子腦筋靈活,立馬想到要把孩子送去城西回春堂就醫。之後的事,姑娘您都知道了。”
九斤捏著拳頭緊咬牙關,“人心之惡難以言表。沒想到孩子被他們反複摔死後,竟還被當成訛詐工具企圖斂財。真是該死!”
“可惜大齊律隻有子女忤逆父母,大不孝獲罪的條律,卻並無殺害自己親生子女會獲何罪的條律。”
“大不孝罪可當誅,那父母溺死、打死自己親生子女呢?就不必受任何懲處?”九斤氣鼓鼓道,“太過不公。”
玉琳琅輕歎點頭。
是啊,太不公平了。
可這世上不公之事何其之多,尋常人又能去哪找這公平公正?
皇權至上本就不公。
君要臣死,父要子死,一樣的道理,都無從抗拒,能找誰說理?
玉琳琅輕輕斂眸,撥弄腕上珠串。
馬車從東市出去,順著崇源坊大街一路回到刺史府。
拍門許久無人應答,九斤一肚子怒火迅速上湧。
以九斤的力氣,門房若不開門,她能把兩扇大門統統踢倒。
好在聞訊趕來的胡嬤嬤製止了這場慘案。
老婆子堆著笑上前,“玉小姐,這麼晚才回來呀?府中規矩甚嚴,閨閣千金申時前定要歸府。再說這幾日魏州府內也不安全,夫人也是為小姐您著想。”
主仆二人都不搭理她,自顧自朝自家小院而去。
胡嬤嬤疾步追上前叫道,“琳琅小姐留步,留步!夫人那邊請您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