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劍書!
北上的三人行十一月中,逐漸快抵達東都邊境。天幕被烏雲籠罩,灰蒙蒙一片,比起先前杭州城的天氣,實在有些糟糕。
當林滿六等人路過一處村落時,走在最前方的舟墨禦馬停步不前。落雪飄在年輕道士的肩膀上,灑落在其眉宇間,可他好像完全不知,隻是轉身看向了林滿六方向。
“不知舟道長是有何事?”林滿六看著這熟悉的眼神,直接出言發問道。
因為此時舟墨的眼神,他唯二見過的兩次,一次是鳳城初遇之時,舟墨算計他時的眼神。
而第二次,便是在那山羊壩子之中,與舟墨偶遇時見到的眼神。不過對於山石觀道法有了一定了解之後,少年也知道了,舟墨與他相會的這些,並不隻是巧合、偶遇。
舟墨從懷中摸出了那一塊碎裂的龜甲,笑容有些得意地將龜甲拋給了林滿六。
是那一片寫就
“林滿六、葉當聽”的龜甲
“看來林少俠已猜到了幾分,此處便是葉當聽此名出世揚名第一戰!”舟墨開口說道。
林滿六繞過舟墨的身形,看向了被落雪籠罩住的村落。他隻是猜測駐足於此,是與舟墨行路安排有關,可沒與葉當天聯想一塊這人真怪。
“我可沒聽老騙子提及過他北地之事你自個說吧”少年直接講明,讓眼前的這個年輕道士少拐彎抹角。
舟墨也不惱怒,言語出聲“盛陽二年冬,此地被山匪侵占,其中頭目名為趙逯,但臨近年末之時,傳出死於當時東都的六品振威校尉——李延鶴之手”李延鶴,李將軍?
林滿六看向村落的目光,立即重新看向了舟墨身上。如若這處村落與老騙子有關,此時又牽扯到李延鶴將軍。
看著少年露出的疑惑眼神,舟墨臉上的笑容越發得意了。他先是伸手掃去了肩上的落雪,而後再重新整理了下自己的發髻,將那枚玉簪擺正好後,才繼續看向林滿六。
月寒枝朝少年身側小聲嘀咕道“這人一直這樣嗎?”
“愛顯擺就這樣,不用管他!”林滿六立即出聲。兩人的對話也不遮掩,自然是進了舟墨耳中,可他卻全當沒聽見一般,再次出聲言語了。
“當時殺趙逯者,其實是有三,分彆是李延鶴、葉當聽以及你師父,那位女子”林滿六不等舟墨言語結束,便直接打斷了其發言。
“你意思是此地,便是我師父和老騙子,跟李將軍相遇的地方?”
“正解”可少年臉色依舊疑惑,舟墨歎息一聲,便出言說道“那我便與你好生說說,其中始末”再後來,便是林滿六與月寒枝二人,聽著眼前這位年輕道士,說起了那一件關於盛陽二年的往事。
舟墨的故事講完,少年也聽了個大概。
“那今日來此,目的為何?”
“龜甲算的是你和葉當聽,商隊東行之處,是我算錯了,才使龜甲如此但此時仍能用於解算葉當聽的卦象”舟墨笑言出聲。
林滿六疑惑出聲“時隔如此之久,還有留有什麼關聯之物?”
“這處村落還在,便可!”舟墨像是覺得解釋清楚了,立即撥轉馬頭繼續朝村落位置行去。
林滿六看著遠去的聲影,隻得與身旁的月寒枝對視一眼。
“那便跟上去看看!”藍衣女子出聲說道。少年握緊了手中的碎裂龜甲,看著上麵以及模糊不清的
“葉當聽”三字。
“嗯,走吧!此人即便再古怪,也有他的尋道之法!”林滿六做下決定。
如此一來,三人便繼續向這東都郊外的村落行去。不知是不是盛陽二年冬,那一戰帶來的影響,荒蕪的村落隻剩下那些空落落的房屋,早已沒了任何煙火氣。
三人行過這些破舊房屋時,隻看到落雪肆意地將那些屋舍壓倒在地,或是將一些枯樹吞沒在風雪之中可就是在這樣的場景之中,三人越發地向村落深處行去。
林滿六突然聽到了一些細微的響動聲響。少年立即看向了身側的月寒枝,藍衣女子也在同一時間看向了他。
兩人都明白,沒有幻聽,前方不遠處確實有異動響起。林滿六又看向前方渾然不覺的年輕道士,他立即小聲提醒道“舟道長,前方有人!”舟墨卻舉動反常,他猛然振臂一揮,出聲說道“等的就是他們!”少年立即握緊腰間的山野行,隨時準備迎敵。
藍衣女子同樣揮劍出鞘,開始留意周圍異動。
“無事,裡麵的兩批人都無暇顧及我等!”舟墨卻突然發聲說道。林滿六立即出聲問道“那你便是知曉村落之中,是何人對吧?”此時的少年,已經不想加上那些所謂的敬稱了,直接出言向舟墨發問。
“近處觀摩一番,便可知曉!”舟墨繼續向前,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再上前看看!”林滿六出聲說道。月寒枝嗯了一聲,隨後便橫劍在側,以示同意少年的決定。
村落臨近邊緣的一處梯田之上,此時正站著十數名黑衣黑甲的蒙麵人。
他們似乎是將某人圍困正中一般,有一襲白衣在圍困陣內不停衝撞,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隻見那襲白衣雙手之中,各自提有一柄短槍?隨著他出槍不斷,那些圍困之人,若非不停有人換位補缺,恐怕早已被他衝出其中!
兩柄短槍在那白袍手中,不可尋其規律忽而揮斬、刺挑,忽而短槍合一,在其周身旋轉,隨後一槍遞出,險些將困陣衝破。
可圍困白袍的那些蒙麵人,顯然也不是尋常人,每次的出手都互有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