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劍書!
十二月十八,距離林滿六城中遇襲,才不過三日的時間。問劍湖答應尋寒山的施之援手,同時也是葉當聽等人以等待,換取而來的試探下限,已然開始顯現了。
杭州城中,似乎多出了一些陌生麵孔,不過在他們還未動手時,就已經引起了弈劍山莊的警覺。
隨即減少了莊內弟子在城中的巡視,並且將一些資曆尚淺的弟子調回山莊中。
取而代之的巡視人員,是由弈劍山莊故意放出,以此來誘導城中這些可疑之人。
今日,城西主要的帶隊之人,便是崇嬰。粉衣少年帶著幾名年紀相差不大的弟子,一同在城中悠閒逛遊,看上去閒適至極。
他的所作所為,在一些市井百姓的眼中,分明就是個帶著下屬出門,耀武揚威的少年郎,跟那些官宦子弟有何不同?
如今的杭州城百姓,看著這些弈劍山莊的弟子,任誰不是心中鄙夷一聲。
畢竟上頭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下麵又是些這種驕橫跋扈、目無長幼的黃毛小子。
崇嬰對於這些眼神,全當沒看見!他先是逛了幾處吃食店,又去看了幾家賣銀器玉貨的鋪子。
像是根本看不夠一般,走出鋪子後,又開始東張西望,像是在思考之後去哪裡。
而藏於暗處的那幾名
“風雪大觀樓”弟子,自是打量起了這個粉衣少年。在他們先前收到的消息中,此人在弈劍山莊中地位也是極高的,倘若能抓獲此人,或是襲殺此人必定能夠完成適長老的任務。
四人圍坐在一處茶攤裡,小心翼翼地看著那身粉衣漸漸遠去。有人開口問道“既已收到了適長老動手的書信,我們幾人還是需早做準備!”
“稍後待此人到了些僻靜處,便可嘗試動手,儘可能生擒出城”
“嗯,不過此地終歸是在弈劍山莊的地盤上,到手之後一定要儘快撤走!”
“走!”最後一人將話語講儘,接著便起身朝一處巷弄走去。其餘三人也先後起身,所行方向各不相同,但最後都在朝先前崇嬰離去的方向彙合。
粉衣少年不知怎麼,原本隻是尋常的巡視,今日卻是比往常多走了許多巷子和廊橋。
這邊才登過一處吃食鋪子,轉頭又去了一家。硬是將那些糕點、瓜果都嘗了個遍,可就是什麼都不買。
讓那幾位商販看得心中怨氣橫生,但因為弈劍山莊的緣故,又不敢動手還嘴。
直到崇隱又吃過一家糕點鋪子裡的瓜子,正想著在抓一捧。那位店家實在忍無可忍,朝粉衣少年低聲說道“這位公子可是太過分了些?”此言入耳,崇嬰才把那小捧瓜子放回了罐中,咂嘴幾聲後走出了屋門。
少年嘴裡好像還在念叨著,這店家也忒不會做生意了,都不讓人好好嘗嘗隱於暗處的那幾名
“風雪大觀樓”弟子,各自互看了一眼,使了使眼色。彼此確認,稍後便可動手!
粉衣少年站在街道上,腦袋又開始轉悠了,不時看看前方,不時又看看來時的路。
不知怎麼地,他眼神在其中一人藏匿的位置停留了片刻。那人心中一緊,莫不是被發現了可隨後看見那身粉衣的少年,隻是伸了個懶腰,就繼續向前走去。
好險!內心重歸平靜的
“風雪大觀樓”弟子,繼續開始尾隨這名粉衣少年。崇嬰漸漸地帶著手下弟子,走出了杭州城西的集市。
從那些最為熱鬨的坊市裡,開始走到一些略顯冷清的街巷。此處多是一些屋舍住房,很少會有打開的鋪麵,原本出於玩鬨的少年也開始變得沉默起來。
直到崇嬰走到了一處牌坊樓前,還有十餘步距離時,他停了下來,沒有再前行的意思。
因為他看到前方,走出來一名黑袍抱劍的男子。看著那人抱劍模樣,崇嬰就立即認出了來者。
他不禁感歎一聲,隻是身上行頭換了,這擺譜的架勢是一點沒變啊是隻要入了風雪大觀樓,臉皮上的功夫就要跟著長進如此嘛?
粉衣少年立即嘲諷出聲“我當是什麼人原來是風雪大觀樓的鼠輩?聽說你們又被賣了?”
“我風雪大觀樓再如何,也好過你弈劍山莊!”男子出言說道。崇嬰像是來了興致,終於有舍得打架之前,跟著磨磨嘴皮功夫的人了。
“我弈劍山莊,可不會被人翻來覆去賣兩次!”粉衣少年再次提起。黑袍男子沒有理會,隻是開口說道“弈劍山莊今日有你這種欺壓百姓之人,往後還不一定會比風雪大觀樓好到哪裡去!”粉衣少年一聲鼻息過後,歪頭看向黑袍男子,用一種譏諷的言語開口說道。
“城中百姓看我弈劍山莊,該如何,就如何,可是你們這些人看待自己門派的所作所為,又會作何想?”黑袍男子咬緊牙關,崇嬰卻是繼續言語。
“你以為先前風雪大觀樓所行,是為正事?還是你所行之事,是為正事?”麵對崇嬰的譏諷言語和一問再問,黑袍抱劍之人臉上閃過一絲陰霾,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