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如實交代,才能有活路可言隨後,這位被崇嬰誇讚改換門庭的好兒郎,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全數交代出來了。
包括,問劍湖的那位適長老拜訪尋寒山一事。在其交代期間,小院的院門中途打開一次。
又走入了一名少年郎,不過還不等李子昂斜瞟過去,就又吃了崇嬰一記腳踹。
一如先前模樣,倒在地上狗吃屎,讓他根本看不清進院之人的樣貌。聽著動靜,像是正在打壓他的粉衣少年再與進門那人打招呼。
很快,又傳來了一聲開門聲響。是那人進入了屋舍裡李子昂腦袋低垂,在崇嬰沒有言語前,根本不敢將腦袋從雪地裡提起。
此時的性命,全權在這少年手中。不免得他心中有些感歎自己年紀還要比此人年長幾歲,可結果如今既然要被其握住小命。
先前那名廢了齊軒的柳滿林也是,後來又能再殺一次齊軒,聽著江湖上傳聞,年紀更小!
這弈劍山莊之中,都是一些魔鬼、凶厲!但是,此刻他一定要活下去。
古有勾踐臥薪嘗膽,今也要有我子昂跪雪食泥隻要能讓我出了這杭州城,往後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定要與你們這些人討個公道!
就像那些說書先生,口中常言之語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
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心中因為這些念想,像是重新燃起了生的鬥誌。
他準備繼續給自己灌輸一些心靈雞湯時,又聽到了那粉衣少年言語聲。
“方才下手重了些,還望李兄見諒,不過先前的瑣事還未說完,還請言明些!”崇嬰關切地出聲問道。
“明白明白”李子昂立即點頭道。小院當中,先前李子昂偷瞄看向的屋舍位置。
此時半掩的屋門後,對坐著兩人,分彆是青嵐和林滿六。先前進屋的,自然就是收拾完殘局的他了。
見少年也不言語,青嵐隻得沒話找話得問道“這位崇嬰小友,先前與之言談時,不似這般啊?”林滿六感慨一聲“說來慚愧,都是與陸莊主學的”青嵐學著崇嬰的語氣,
“哦”了一聲。隻是沉默片刻,他又接了一句“那這陸風白也算是一個妙人”少年聽著青叔對於陸莊主的評價,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
陸莊主,似乎的確是個妙人!
“還有一事!”青嵐突然正色出聲道。看著他的眼神,林滿六立即應聲“青叔是想問院外之事?”青嵐搖了搖頭,抬起了手邊的茶杯,將茶水全數飲儘。
“院外這些計謀一一化解即可,隻是因為今日與三日前的經曆,讓我有些疑惑”青嵐出聲說道。
“那日東都再遇時,遇到的那位執傘客,與葉當聽交情如何?”青嵐發問道。
執傘客葉成竹?先前林滿六再返程路上,就與青嵐提到過自己與那葉成竹接觸的經過。
並且在返莊之後,爭得了老騙子的同意,將其與之有舊的消息也一並說與了青嵐聽。
但當時的青嵐,都沒有如今日這般問林滿六隻得將前去揚州的目的,以及那一日的經過再一次複述給了青嵐。
聽過少年簡單概括之後,青嵐又是一問“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他們二人在船中究竟聊了什麼?或是打成了某種協議?”這一問,讓少年實在有些發懵。
分明他已經說過了葉成竹提出的要求,要那天下四劍全數交付卻邪,並且弈劍山莊就此封莊老騙子就是因為沒答應,所以兩人才大打出手林滿六心中想著,想到這則訊息時,猛地抬頭看向了青嵐。
發現眼前的青叔早已看向了他,青嵐比他先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如今弈劍山莊的局麵,不正是葉成竹的
“要求”?
“青叔的意思是?”林滿六艱難出聲。青嵐知道少年想說什麼,默默地點了頭,就沒有在做出任何回應。
少年本想再問,可此刻傳來了敲門的聲響,接著便是崇嬰的聲音。門外粉衣少年發問道“那人依照青嵐先生的意思放走了,稍後如何處置?”青嵐回了一聲“此等不忠、不孝、不義之人,還是與過往師兄弟早日見麵的好!”崇嬰立即應聲“明白!”一旁的林滿六,倒吸了一口冷氣。
青叔之作風,與陸莊主也無差多少也是一位妙人?揚州西城門外被崇嬰放走的李子昂,還被其安置了一身好行頭還有一匹快馬,甚至包袱裡還多了些趕路的銀錢。
他聽著那位粉衣少年的意思,都為他安排好了後路,隻管說失敗了便是,頂多挨一頓責罰。
也好比浪跡天涯來的舒坦,隻是日後要幫襯著弈劍山莊,都打探些尋寒山、風雪大觀樓的消息。
畢竟此時的弈劍山莊,還不能與問劍湖撕破臉這一係列的理由,讓李子昂深信不疑,並且此刻已經出城。
往後的路途,又是一副大好的山河畫卷,少惹這些弈劍山莊的人就是!
他悠哉悠哉地行路山林間,看著天邊飄下的雪花,像是有感而發,打算賣弄起胸腹那半瓶晃蕩的墨水。
剛要開口,突然覺得喉嚨處有些溫熱,接著便是有刺痛感從脖頸位置傳來。
李子昂趕忙伸手捂住脖頸,想要止住那些鮮血的噴湧。踉蹌的身形從馬背上跌落,他回身看去。
十餘步外,竟是站著一襲粉衣,右手上提起一柄弈劍山莊的製式長劍。
“侵擾山莊者,為你們四人誰都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