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這環視了一周,結果像是漏了誰?哦是把跟著自個挨著坐的那位
“揚州小半仙”給忘了!林滿六略帶歉意地笑了笑,沈阿豆拿起筷子就是朝少年腰部一戳。
短衫少年本想躲掉,心中轉念一想,還是老實受著了吧畢竟,的確是自己沒把人記全。
沈阿豆下手也不重,輕點之後就撤去了力道。
“下不為例!”林滿六隻得告罪一聲“謝過半仙!”少年的這一舉動,引得隔壁桌發笑出聲。
為首之人,便是依舊著了件單薄黑衣的十一。不知是何緣故,她與那位被陸風白招攬入莊的江清則特彆親近。
兩人此刻便坐在一處,黑衣女子嘴中像是剛講過短衫少年的一些趣事。
“倒是應了十一姐姐所說,滿六這孩子啊可愛得很!”
“唉,我與你再說些初見時的糗事,好不歡樂!”林滿六聽著這些本就毫無收斂的笑談聲,隻得悶聲撓頭,接連哀歎數聲。
這下好了,往後都要被莊中的師兄弟笑話咯!距離他稍遠些的位置,是被陸風白行於南疆時,招攬入莊的另一人。
在林滿六的記憶裡他善於騎射,而後就再無其他印象了。畢竟自從回莊之後,這位喚作聿懷的少年郎,就深居簡出,鮮少在人前露麵。
今日他坐在宴席之上,還引得一些留守山莊的弟子發問,不知其如何稱呼。
就在林滿六小心翼翼打量聿懷時,主殿門口傳來了陸風白的言語聲。
“自去年開莊起,已過去了一年,如今山莊風采依舊,我們便也學得那些富貴人家,大擺宴席一番!”此話一出,引得眾人呼喊、吆喝不止。
其中當屬崇嬰喊得最歡,他大聲喊著“今年辦一次!明年接著辦!往後年年吃席喝酒!”陸風白本想發作,好生開導開導崇嬰,但轉念一想,就繼續在台上當起了好好先生。
“這次我們還請來了清江引的陰班主和蘇先生,稍後為山莊編排一曲!”這話還沒說完,崇嬰可就更來勁了。
就如同林滿六那日在酒樓門外見著的人一樣,隻見粉衣少年嘴中已經開始呼喊起了蘇先生的名字。
林滿六感歎出聲“看來我們的這位崇大俠,當真喜歡看戲”陸風白言語完畢,從主殿前那搭好的戲台上剛走下來,另一頭便是清江引上台了。
蘇弋影與那位陰班主二人,都早早換上了戲服。一人扮作板正紅臉,一人扮作狡黠白臉。
緊隨其後,還有數名坐於台後的班底,各自尋了處椅凳坐好,拿著手中樂器隨時準備吹奏。
不一會,兩人就在台上舞起了刀劍,不時戲腔言語一句,引得台下拍手叫絕。
這出戲,正巧是林滿六那日看的前半段。連同當時看的後半場,也算是將整曲看了個遍。
待戲曲唱罷,短衫少年不禁想起那日偶遇的裴憶情。若那人早年與好友一同行醫遠遊,如今入了這卻邪,他所求又是為了什麼呢?
或是遭遇了何事,才會讓一名懸壺濟世的醫士與卻邪扯上關係?沈阿豆原本正拍手叫好呢,察覺到了身側少年的思慮神情,便轉身看向了他。
“今天這麼個日子還擺張臭臉,活該沒人要!”林滿六猛地抬頭,看向了眼前的道袍少女。
少年開口辯解道“那有擺張臭臉!我是因為方才蘇先生和陰班主唱的太好了看得入迷”沈阿豆沒有言語,隻是看著林滿六。
少女的臉上,滿臉都寫著一句
“你看看你說的,自己信嗎?”林滿六隻得長舒一氣,將那日酒樓偶遇的事情,重新與沈阿豆說了一遍。
這位
“揚州小半仙”才一聽完,便下了決斷。她出言說道“如果人當真就是為了看曲聽戲,跟弈劍山莊毫無關聯呢?”少年答道“起初我還不信,是蘇先生說了,我才有了幾分猜想”沈阿豆噗嗤笑了一聲,接著繼續說道“那就是思索他為何會身在卻邪?若依照你所見的,那卻邪當真是啥龍潭虎穴之地?”林滿六有些疑惑,出聲應道“那不然呢?”這一問,讓這位沈小道士笑的更歡了。
她抬起手指指向了遠處的那襲黑金大袍,出聲說道“那他呢?他與那葉成竹不也是舊識,你為什麼要把他與那葉成竹的關係拋開不談?”林滿六沉默不語,他想應聲解釋,但又不敢開口。
恐心中猜測,言語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