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劍書!
埋劍穀內,眾人看著去而複返的短衫少年和黑衣女子。
司氏舊部所屬,連同受困正中的蒙麵男子都有些疑惑,皆是猜測穀外有變故?
王哥率先詢問出聲“可是山穀外側有人阻攔?”
林滿六搖頭以示,隨後將先前穀外發生的事情都與眾人複述了一遍。
並且短衫少年在講述過程中,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慮,為何駐守在外的埋劍穀弟子不知穀內情況?
他說著便看向了人群正中更多蒙麵男子,後者也看向了他。
此時的蒙麵男子雖然還是很虛弱,但相比先前已是好上太多了,在繩索束縛之下已經可以自行打坐調息。
“小友生疑再正常不過,但這裡我也會為諸位解釋清楚,此事的來龍去脈”蒙麵男子開口出聲。
他說話的同時,看向雙目微閉的黑衣女子,眼神之中更多的,雖還是悔恨和無奈,但也多出了幾分欣慰。
林滿六也將師父攙扶坐下,與眾人一同靜待蒙麵男子的下文。
正如十一以及司氏舊部所想的那樣,蒙麵男子就是“下落不明”的鑄劍峰山主——司衍。
在他的講述下
在盛陽二年臨冬之時,他接到了封密報說有關乎於其父輩司玄暴斃一事。
隨後司衍便帶領門下弟子出走鑄劍峰,都未行出黔中一帶,就遭逢匪寇劫掠。
起初還能順利應對,可他們每次抵禦匪寇之後,還未行出半日就會再遭匪寇侵擾。
如此一來,即便司衍連同門下弟子殺力再強,也終究敵不過賊人的連番侵擾。
期間曾傳信送往鑄劍峰,可直至最後都未有消息傳回
最後在弟子的掩護之下,隻有司衍一人衝出重圍。
為查明緣由,報仇雪恨,他必須活下去,就此開始向南方逃竄。
可那些匪寇就像時刻跟在他身後一樣,每逢六個時辰就會出手襲傷一次司衍。
再往後,他有所察覺,來者不止是想將他折磨至死,定是另有圖謀。
司衍結合先前收到的密報,約莫能猜出個大概,是鑄劍峰內有了對方暗子,故意設計想要達成某種訴求。
想明白之後的他,就不再向鑄劍峰位置逃竄,而是在沿途留下記號,等待有鑄劍峰弟子發現。
可冬雪天裡,長達半月的逃亡依舊沒能讓他躲過賊人的追殺,也沒能等到鑄劍峰的援手。
最後行至宜州江畔,司衍心知已無退路,就想與之死戰。
當時的他心中隻有悔恨,未能在最開始就與門下弟子一同赴死,也未能看著家中年歲尚小的姑娘長大成人。
待他手中兵刃破碎,力竭倒地時,那些匪寇依舊殺不儘、逼不退。
司衍還記得那天的河畔,天上風雪連滿天,地上汙血染白泥。
數不儘的屍骸上,是他這個還未成事的鑄劍峰山主,是他這個未儘人事的落魄父親。
司衍隻得閉上雙眼,含恨等死
後來,原本已經自己已經身死,待他重新睜開眼後,發現竟是在這埋劍穀之中。
他想出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可還未走出幾步,就聽到一種鑽心的奇異聲響,正在敲打、震懾他的心脈。
待他細看發現,竟是深處埋劍穀最深處,周身全數是劍廬當中還未出世的四劍仿劍。
奇異聲響是這些兵刃碰撞間發出的,他強忍著痛楚想要向前邁出一步,卻又被逼退回去。
當時的他沉思過後,覺得先行修養而後再尋出穀辦法。
起初的時日,的確如他所想,隻要輕微挪動身行,不管是收集晨時雪水用於果脯,還是向外行出五十餘步,都還在承受之內。
但這一切的平靜,都在半月之後打破。
從埋劍穀的外側,行入了十數人,在穀內也以黑衣蒙麵示人。
司衍提起身邊的仿劍,便準備與之搏殺。
可來者卻根本不接近這埋劍穀最深處,而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開始出言譏諷。
“司山主可曾想過有一日會囚於自家的劍塚之內?”
“先前想要見上司山主一麵,可真是太難了些,不過往後要見倒是可以隨時見了”
“老山主暴斃一事,我確有些消息,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當時聽著那人言語,司衍強忍奇異聲響帶來的痛楚,以身側仿劍便要將那人襲殺當場。
可不等他將仿劍丟擲而出,在那人身後其他黑衣人,皆是以鑄劍峰劍勢出手。
劍勢飛孤鸞!
將他們身側的棄劍全數丟擲向了司衍身側,他不得已隻能持劍抵擋。
可當這些仿劍與司衍手中仿劍相撞時,那種震懾心脈的痛楚更加嚴重,無力感也開始侵蝕他的雙臂。
司衍隻得向更深處躲藏而去,在那裡有一座極為樸質的鑄劍台,剛好能夠用於躲藏身形。
但也隻能護住司衍不被劍刃所傷
那為首之人朗聲言語道“司山主往後,就這般躲藏在這永無天日的埋劍穀中吧!”
隨後其餘黑衣人出手跟著改變,將手中仿劍全數擊向了司衍周圍的那些仿劍。
每當這些兵刃相撞時,那股奇異的聲響就會加劇,從最開始心脈阻滯不順,到最後開始侵蝕司衍的意識。
直到他陷入癲狂時,足足過去了兩個月。
每當他從鑄劍台後走出沒多久,就會有人向他所在的位置丟擲兵刃,根本不會想著傷及他之體膚。
司衍也想過反抗或是強行突圍,可那時的他就連原先的五十餘步都走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