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浪滄關內的軍帳布局,沒有發生任何改變,絲毫沒有退走的跡象”
陸風白言道“踏雪侯南下是奉命前來,如今卻遲遲不歸,看來所圖甚廣啊。”
陸辭善出聲道“可會與你先前猜測的一樣?”
陸風白沒有言語,隻是點了點頭。
弈劍山莊一行人從進入南疆時,就已發現了一些端倪,沿途大點的州城駐軍全都替換成了燎原軍。
按理來說,南下的燎原軍根本沒有這麼多才對。
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是在屠惡門於南疆再生事端之前,燎原軍就已在蕭保立的部署下,秘密潛入南疆了。
也正因為如此,剛猖獗了不久的屠惡門,很快就被燎原軍屠戮殆儘。
等到陸風白一行人到了浪滄關時,那止戈山內的屠惡門,不過是蕭保立隨時就能捏死的螞蟻罷了。
再後來,就是與那蕭保立的兩次主帳會麵。
第一次是這位踏雪侯,想要在陸風白麵前展現他的手段,以及試探陸風白的底線。
第二次則是顯露出他的強硬態度,要讓陸風白明白,如今的弈劍山莊已是進退兩難,隻有聽命於他,才可活。
由於這些事情的種種,引得陸風白有了些許猜想。
恐怕會天下大亂,炎陽將再無寧日。
這位踏雪侯應是在等待一個時機,準備造反起勢了。
陸風白抬眼再看了一眼,那處王城廢墟,不由得感歎出聲。
距離炎陽王朝攻伐天下至今,這世道才過了多久的安穩日子,又要再起兵燹災禍了嘛?
王朝更替,權利更迭。
一國興起,受苦的是天下蒼生。
一國傾倒,受累的依舊是黎民百姓。
往日裡的繁華,經曆戰火荼毒之後,又能剩下什麼呢?
就在兩人沉默不語的時候,忽然看到了從山道口行來了一人。
是一名背著竹簍的女子,腳步輕快地繞山而行,嘴中似乎還在念叨著什麼。
“今兒再采些藥,明兒就可以少采一些嘿嘿!”
陸風白抬手示意向後退去,畢竟如今兩人身上皆是帶刀佩劍,斷然不可驚嚇到這一地村民。
兩襲白袍身影正準備遠去時,在他們身後就傳來了呼喊聲。
“我隻是上山來采藥的,不必避讓!”是那名女子言語出聲。
陸風白隨即警惕了起來,這山野間隨意撞見之人,一定不簡單。
他停下了腳步,向那位背著竹簍的女子開口出聲。
“我們二人遊曆至此,是怕衝撞了姑娘,所以想要遠去。”
女子掩麵笑起,先是看了一眼陸風白,又是看了一眼陸辭善。
“你們倆還挺像的嘞!”
陸風白也笑了起來,“的確,時常有人說我二人相像。”
女子放下了竹簍,從中倒騰了一小會。
最後摸出一株模樣怪異的草葉,她抬起來朝陸風白位置揮了揮。
女子開口說道“那兩位這些時日,可有見過這種草藥?”
陸辭善沒有說話,臉上看不出一點表情流露。
陸風白則是端詳了一會,他們二人自然是第一眼就認出了眼前草藥為何,但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並未立即開口告知。
女子手中的草藥,根莖略微泛紫,而花蕊卻極其豔紅,隻有草葉趨於正常的嫩綠色。
是一種本該絕跡,被炎陽根除的草藥,並且也可以說是一種毒藥。
這一味草藥采摘之地,多為懸崖峭壁、幽潭深澗。
草藥有名,喚作“炎池”。
陸風白抬手指向了一處崖畔,出聲道“先前我們路過時,似乎在那處崖畔見過,姑娘可自行前往”
女子聽聞過後,展顏笑起。
她重新背上了竹簍,滿臉欣喜地說道“居然問對人了,那就多謝啦!”
不等陸風白兩人作何回應,女子再次蹦跳而起,向其所指之處行去。
陸辭善給陸風白使了一個眼色,陸風白頷首以應。
兩人再次轉身離去,沿途繞過了好幾處林間,又是刻意行過了幾處溪澗,最後才向弈劍山莊駐紮的地方走去。
可還沒等陸風白接近駐地所在時,他看到了前方出現了一道人影。
是先前詢問“炎池”的那位女子
她再次放下了竹簍,臉上笑意不減。
女子開口出聲“我突然想起來了,那一處已被我采完了就想著再來找你們問問位置。”
陸辭善向前跨出一步,正準備出手試探一番對方虛實。
但很快,就被陸風白抬手攔下。
陸風白朝女子言語出聲“不知姑娘尋這‘炎池’是作何用途,若是不用在正道上,在下便無可奉告了”
女子一臉疑惑地看向陸風白,從竹簍當中又拿起了那一味草藥。
“這藥不就是治病救人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