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鶴應聲道“想必此刻,管將軍還在穩固城防軍事,防止那烏夜騎再次來犯”
薑硯臨隨即出聲“先前本王聽說,敵將王霄是被一名甲士小將所斬?”
李延鶴嗯了一聲,接著便說道“回稟楚王殿下,殺王霄者,是昔日河北遼城都督之子,名喚鄭寬!”
薑硯臨拍桌而起,臉上儘是喜色。
“此人何在,本王要親自封賞!”
李延鶴沒有立即回應,深吸了一口氣後,艱難出聲“鄭小將軍與那王霄近乎同時斃命我軍返回商州城時,已經無法將屍首完整帶回”
眾人麵前的薑硯臨如遭雷擊一般,神色慌張地坐靠回椅背。
他膽怯地看了一眼君飛羽,隨後顫聲說道“為何這般英勇的將領,隻能止步在此”
此話一出,帥帳之內無不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畢竟英年早逝的將才於他們而言,都是極為可惜的一件事。
陸風白突然出聲道“楚王殿下不必擔憂,我等此次會晤,也是為了往後能夠少一些這樣的傷亡,能夠早日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君飛羽舉起酒盞,看向了與之對坐的陸風白。
“說得好!隻要我們兩軍一同聯手,定讓那妖後早日伏誅!再往後便是盛世太平!”
陸風白也跟著舉起身前酒盞,笑看向了對麵的君飛羽。
雙方怎麼都沒想到,這一次的軍中會麵,不僅關係到了之後的西京戰事,甚至連接了一莊、一閣間,長達五年之久的協作關係。
兩人皆是爽朗笑起,一同飲儘杯中酒。
君飛羽自然是知道陸風白的來曆,但仍是故意發問出聲。
“看著陸兄也不像行伍中人,莫非是侯爺藏了許久的軍中謀士?”
陸風白舉杯輕抿了一口,出聲道“陸某隻是一個江湖人,幸能與侯爺一同共事而已,並非什麼謀士”
君飛羽故作驚訝地“哦”了一聲,便繼續言語出聲。
“好巧不巧,我與李將軍的聯軍之中,也有不少江湖好手!說不定陸兄還認識些”
陸風白沒有看向君飛羽,隻是低頭笑看向了那隻空落落的酒盞。
“陸某前些年還有些錢財,經過一番揮金灑銀後,倒是弄了個人模狗樣的山莊,叫做弈劍山莊。”
君飛羽就等著陸風白自報家門呢,一手就拍在了自己大腿上,隨後又歪頭看向了林滿六、月寒枝兩人。
他出聲問道“原來是陸大莊主啊!那定是認得那兩位的吧?”
陸風白應聲道“自是認得的,不過此刻正值兩軍會晤宴會的好時候,晚些陸某再與莊中小輩敘舊。”
君飛羽鋪墊了也差不多了,隨即開門見山。
“陸大莊主出手協助侯爺,葉二莊主帶人馳援我軍,不知弈劍山莊最初是何想法?”
君飛羽言語說儘時,帥帳內的所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都停下了手邊動作,將目光看向了陸風白和君飛羽。
陸風白言道“陸某很早之前,就受侯爺邀請一並前去南疆剿滅屠惡門,北燕王若是不信可以問問陸某身側之人。”
在他身側一直不曾言語的燎原軍將領,是蕭保立最為信任的心腹——馬又頡。
馬又頡看著皮球推到自己這裡,隻得向君飛羽抱了抱拳。
他開口說道“的確如此,陸莊主很早就與侯爺相識了。”
馬又頡的隨口解釋,既是為陸風白開脫,也是在言明燎原軍的立場。
其言下之意,說的自然是燎原軍還未生出北上勤王的心思前,都在安分守己,指哪打哪,沒有一點壞心思。
君飛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再一次把目光看向了林滿六。
他出聲道“既然管將軍不來,林少俠落座如何?不然空了一個位置,也不好看。”
林滿六向其抱了抱拳,很快便坐在了管驍的位置上。
有了君飛羽這一前一後的招呼,再加上先前夏桓的反應,在場眾人就看的更明白了。
君飛羽無疑是在向他們展示權柄,楚王夏桓隻是他手中的牽線傀儡,此次前來商談聯手的燎原軍,同樣也隻能成為征西聯軍的附庸。
陸風白沒來由地出聲道“滿六啊,此番跟隨征西聯軍同行的莊中弟子,可還好啊?”
林滿六言語出聲“回稟大莊主,大家都很好!”
少年表現出的話語很謙卑,放在平常人眼中都很正常,畢竟是一莊之主和莊內弟子的對話,前者與後者之間有些等級差異也屬正常。
但在君飛羽眼中,卻是有些不大一樣
他早在東都之時,就暗中找人調查過弈劍山莊,並且尤其關注眼前的林滿六。
從北燕王所屬收集到的情報,還有林滿六在弈劍山莊之中的種種表現,陸風白怎麼也不應該表現的這般疏離才對
就在他心中疑惑的時候,馬又頡突然出聲道。
“對了,王爺可知陸莊主是何人之後,想來王爺怎麼也猜不到的”
君飛羽疑惑問道“陸莊主可以問問嘛?”
陸風白沒有言語回應,但很快點了點頭。
馬又頡開口出聲道“陸莊主是為陸許將軍之後,王爺想不到吧!”
君飛羽先是一愣,很快就恍然大悟地看向了陸風白。
他再次舉起了手中酒盞,言語激動地看向了眼前的弈劍山莊大莊主。
“難怪我與陸莊主一見如故,原來是陸莊主是陸許將軍之後,君某有幸見過陸許將軍的畫像,陸莊主與陸許將軍確有幾分相似!”
陸風白搖頭笑了笑,並沒有搭話的意思。
君飛羽爽朗笑起,又看向了主位一言不發的薑硯臨。
“楚王殿下!咱們可是如虎添翼!往後有了侯爺和陸莊主在旁協助,小小烏夜騎隨意衝殺便是!”
薑硯臨極其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看向了君飛羽。
他從入帳到現在的種種表現,顯得極為膽小、怯懦,其實都是裝出來的。
為的就是裝給君飛羽看,裝給此番前來的燎原軍將領看,為了向他們展現出一個無用的楚王夏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