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舟墨和林滿六之間的對話,在場眾人也逐漸明白過來。
年輕道士為了隱瞞自己的真正目的,借助沈阿豆和林滿六哄騙了在場的所有人。
不是為了助戰和旁觀,那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除卻對話的兩人之外,這樣的疑問陸續在其他人的心中響起,一時間,使得神道外圍的氣氛變得十分尷尬。
舟墨對於林滿六的要求置若罔聞,抬手拍了拍自己胸前凸起的一塊地方。
他自得的出聲道“林滿六,你既然知道手中龜甲是我有意算錯的,那你要不要猜一猜這片龜甲裡,寫了你的名字還是小道的名字?”
林滿六沒有繼續答複舟墨的意思,隻是微微側身看向了神道入口位置。
隨著少年郎跨出一步後,他的聲音從喉間漸漸響起。
“舟墨,若是往後還在你的演算之內,我們自然會遇到你真正所求之物,你指路與否不過是影響進程的快慢罷了”
舟墨見林滿六的反應如此平緩,本以為其他人會強製上前脅迫自己,結果誰都沒有這樣做。
如今的局麵,反倒是讓他有些不適了
你林滿六再不醫治,往後就是一個廢人了,怎的還能這般硬氣?
舟墨一臉不屑地看向那走遠的少年郎,雙手重新插回袖管之中,準備在這炎陽皇陵當中好好地修上一回閉口禪。
林滿六在月寒枝的攙扶下,走到了駐足神道外圍的裴憶情身旁。
裴憶情率先開口說道“林師弟還需靜心調養,如今周身經脈不穩,斷然不能再受波折了”
林滿六搖了搖腦袋,向其遞出一個無事的表情。
少年郎出聲應道“小子硬朗的很,裴師兄無需擔心,先前入水的病症可好些了?”
裴憶情看著眼前逞強的少年,沒好氣地說道“你都還好著呢我那小小水毒不是隨意逼出體外?”
林滿六咧嘴笑起,隻不過他剛想大笑出聲,就因為腰間的一陣劇痛疼得齜牙咧嘴。
“哎疼寒枝輕點!”
裴憶情眼睛向下斜瞟了一眼,發現月寒枝正用一根手指抵在林滿六的後腰位置。
他一邊搖頭一邊笑著說道“月女俠手法著實精妙,正好可以治治他的自得、自負之症!”
月寒枝悄悄哼了一聲,這才撤去手中力道,放過了眼前的林滿六。
得以逃脫“魔爪”的林滿六,臉色無奈地看向裴憶情。
他出聲問道“此番前來尋找裴師兄,是想請教一些事情”
看著林滿六態度趨向嚴肅,裴憶情也跟著收起原先的玩笑表情。
“但說無妨!”
林滿六抬起手來後,控製著自己發顫的手掌,儘可能地去握緊月寒枝的手臂。
可不管他如何嘗試,如今的林滿六隻能勉強讓自己的手掌箍在對方的手腕上,這樣的表現正是在向裴憶情傳遞一個信息
此時此刻的林滿六,已經是一個連劍都握不穩的廢物、累贅了。
林滿六壓低嗓音,朝著裴憶情輕聲問道“裴師兄可有什麼暫緩之法,往後皇陵潛行的危機隻多不少,在尋得救治之法前,小子萬萬不能成為此行的破綻”
裴憶情聽著少年郎的言語,他的雙眼卻沒有看向林滿六,反而將目光移到了月寒枝的身上。
後者也跟著出聲說道“滿六多一分自保能力,我們禦敵之時也能多一分勝算,敵在暗我們在明,滿六重傷一事,定會被那些烏夜騎加以利用!”
裴憶情看著眼前兩人的態度堅決,雙手負於後腰,來回踱步許久之後,最終將目光落回了林滿六的身上。
“那隻裝有險磡的木盒,目前隻能暫緩你身上的傷勢,再找尋到皇陵之中藏匿的險磡前,還有一種辦法能夠讓你暫時無視周身經脈的痛楚”
林滿六想都沒想,開口應聲道“還請裴師兄告知於我,或是直接助我!”
裴憶情聞言過後,不再做任何勸阻,隻是自顧自抬手從小臂上的黑布條抹過,三枚銀針很快就出現在了他的掌間。
他將手中銀針遞到林滿六麵前的同時,隨即介紹起了自己的方法。
“稍後我可以先後在你身上施下三針,這三道銀針會徹底阻滯你的全身經脈,讓你短時間內不受經脈鎮痛的影響,同時也可以不受限於周身內息調整、換氣的時機。”
“而這三針過後的代價如果在經脈全部堵死之前,尋不到重新開辟經脈的藥物,很大幾率會淪為一個廢人可不是什麼拿不起刀劍,而是那真正意義上的廢人除了死,一無是處!”
林滿六深呼出一口氣,對著裴憶情點頭說道“裴師兄隻管放手一搏,小子不怕!”
少年郎言語出聲的同時,在側身側的藍衣女子與他五指相扣在了一起,其中力道也在漸漸加重。
事已至此,裴憶情示意林滿六坐下後,手中那三枚銀針便依次向林滿六身上的三處竅穴打去。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隨著每一枚銀針入體,盤膝坐地的少年郎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變化。
原本暢通無阻的經脈,開始逐漸變得僵硬、阻滯、無物可通。
原本遍及全身的痛楚,開始慢慢變得麻木、不知疼痛。
待到裴憶情三針全數遞出後,林滿六的雙眼終於得以完全睜開,身軀也能得以完全舒展開來。
仿佛先前身上的痛楚完全消失了一般,這一刻的林滿六再次回到了戰意巔峰之時。
兩人一同做下的打算,月寒枝這會自然不會再有什麼抱怨,很快就替林滿六拿來了夏鳴蟬三劍。
神道拐角內察覺到月寒枝異樣的李延鶴,也跟著她一同走了出來。
看到林滿六恢複如初後,李延鶴臉上也跟著閃過一陣錯愕,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種極其不好的猜想,立刻向林滿六三人脫口而出。
“滿六你可是強行服用了那炎池?”
林滿六聞聲看向李延鶴,衝起晃了晃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