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濯靜靜看著,不知怎的就食指大動,猛吞了下口水。
“呃……”小燭察覺到他的異樣,頓了頓,從布袋裡另翻出一塊遞過去,“將軍,您也吃。”
“……”林沐濯默默接下。
他其實一點都不餓,真的。
馬車在山道上行駛,彎路頗多,但並不難行,不時有礦徒往來作業,每隔一段路程還能看見個身穿朝廷製服的官吏指揮呼喝。
“將軍,這些都是采礦的人嗎?”小燭好奇地問。
林沐濯伸出兩指夾住翻動的帷裳,歪頭看了看,才說“地麵上的主要負責運輸,絕大部分人都在地下礦井裡。”
“他們要把這些礦石運到哪兒?”
“剛才來的路上沒看見牌子?山下有十幾處煉爐,采出來的鐵礦都送去就近冶煉。”
“那將軍上山乾什麼?”聯想到她家將軍一向兢兢業業儘職儘責,小燭麵容微變,“您該不會是想親自下井吧?”
“這倒不必,隻是順路去見個熟人。”林沐濯的臉上隱隱露出幾分喜色。
小燭想,這人一定跟將軍交情匪淺。
待到了山腰附近,馬車轉個彎沿人工開辟出來的土路一直向前,最終停在一排簡陋的木屋前。
車外有人大喊“是鎮國將軍的車駕!快!快去稟告魏監作,就說林大將軍到了!”
周圍聽見動靜的都駐足觀看,時不時傳出些細碎的議論聲——
“林大將軍?是僅憑一己之力消滅狄族霍蘭家的林素將軍嗎?”
“林將軍每年都來看魏監作,聽說是因為魏監作當年為救將軍不幸令妻兒落入賊手,後來魏監作妻兒慘死,將軍十分過意不去,便年年來訪,聊慰友人。”
“原來魏監作背後還有這麼大的靠山,怪不得上回冶令大人巡查時魏監作敢給他吃閉門羹呢。”
“噓!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咱們冶令大人姓甚名誰?”
“哦?冶令大人也大有來頭?”
“哈哈,冶令大人也姓林,還是林將軍的同族叔叔呢!”
閒話隻聽了大概,文淵掀開門簾道“將軍,魏監作在車下恭候。”
小燭隨林沐濯下了車,這一片地勢平坦開闊,但凡眼睛看得見的人都跪下叩首。
林沐濯免了眾人禮,扶起魏昇道“航一兄彆來無恙。”
“將軍,您就彆折煞末將了。上回咱不都說好了,還是直呼官職吧。”
“官職?一個九品不到的監作,本將軍都怕辱沒了航一兄的一世英名。”
“瞧將軍說的,隻要能為將軍效力,在魏昇這兒不論英名無名。”
林沐濯克製地笑了笑,隨魏昇一同走入木屋。
小燭站在簷下望著瓦藍瓦藍的天空,腦中回蕩著剛才將軍大人傾城一笑的畫麵,準備放空一陣兒。
“進來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