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暗中博弈,沒出過手的陽山第一4800字)
陽山城風聲鶴唳。
郡守府內同樣劍拔弩張。
大堂中,那張八百年紫沉木打造的炸桌上,茶水已經換了一遍又一遍。
茶桌兩側,伍道寬和趙玄智宛如雕像般相對而坐,不知如此僵持了到底有多久。
而為兩人更換茶水的,正是站在伍道寬身後的伍天娣。
趙玄智看著伍天娣,又看了看伍道寬。
不由氣笑了。
“伍郡守真是好一招暗度陳倉啊。”
“將你那位好孫婿,藏的嚴嚴實實的。”
“若非這女娃娃求上門來,讓你挑明底牌,死保姬源。我還真就以為你是大公無私,為了天下著想呢。”
那時說的就不再是姬源鎮魔彆將的位子,而是要取姬源性命,他伍道寬攔不攔了。
難以控製,不顧後果,天馬行空。
姬源實在是太瘋狂了,完全是想要將整個陽山郡的所有勢力都拉下水。
心放進了肚子裡。
這絕不是危言聳聽,姬源手中的驕虎,除了皆是各門各派的天才之外,他們背後還存在的那些個宗師境界的護道人。
從姬源暴露出九重雷音之後,局勢就不太一樣了。
而伍道寬對此,不為所動。
這前途,可比先前更加遠大。
他唏噓一聲。
因為無論是伍重笛還是伍天娣,無論是孫子還是孫女,都是姬源的死忠。
結果伍道寬還是妥協了。
更何況,同為陽山十大高手的孔大武會不會也站在姬源那邊。
大有自己不答應,伍天娣下一刻就會跟著去張家和她的如意郎君同生共死。
當時的伍道寬,還真就舉棋不定。
他伍家的未來還怎麼辦?
伍道寬聽著趙玄智的話,似笑非笑道,“我也沒得選啊。”
都是棘手的存在。
“而且堂堂從七品鎮魔校尉,在大庭廣眾之下攻打六品鎮魔司副司主的家族宅院,這和謀反又有什麼區彆?”
這些事,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
最後,
他就沒得選了。
最初他們的希望在伍重笛的身上,而後則放在了姬源和伍天娣的兒子身上。
趙玄智的聲音幽幽響起。
身後的伍天娣眼觀鼻,鼻觀心。
“九重雷音,也得活下去不是?”
“伍郡守困住了我,但張家那幫人又該怎麼辦?”
“到時候,張家四大宗師齊上陣。”
自己不保他們,兩人都去了張家和姬源拚命,赴死。
州牧大人,也會另眼相看。
甚至伍道寬一度都想要放棄姬源。
趙玄智的陰陽怪氣,猶如連珠炮般打在伍道寬的臉上。
但無論如何,至少那位八重雷王所在的雷家,肯定是要派人過來的。
不過緊隨趙玄智之後,伍天娣也來了。
伍道寬話鋒一轉,“也多虧了我這孫女,九重雷音啊……”
今日姬源進城殺往張家之後,這位趙特使便興高采烈,火急火燎的上門了。
那早就謀劃好的重孫和重外孫,不就沒了?
“暗地裡興許還會有落井下石,或跟風之輩相隨。姬源單憑那驕虎的七十三人,擋得住嗎?”
一身戎裝,手握兵刃帶著毒袋跪在自己的麵前,央求和勸說自己站在姬源那一邊。
總想著掀翻棋盤或者跳出棋盤做事……
“不出意外的話,明日卯時左右,張爐就會帶著張家精銳歸來。”
“我這孫女,算計著算計著,算計到她爺爺的身上了。”
正如趙玄智說的,他要考慮的是伍家的下一個三百年,自己和兒子伍正豪過世之後,要如何讓伍家繼續位列陽山四姓。
縱然以他的閱曆,也無法想象九重雷音將在整個大乾王朝掀起怎樣的風浪。
“就算拋開這些,他姬源敢打上張家,張家打回去又能挑出什麼毛病?”
“這於情於理,姬源哪條都不沾吧。”
趙玄智看了眼天色,突然冷笑道。
“退一萬步講,就算張家拿不下他,郡守大人又怎麼知道,我趙家拿不下他呢?”
“實話告訴你吧,早在我踏進郡守府之前,就已經傳信回州府了。”
“我趙家天兵,不日就到。”
“就算州牧大人事後再想阻止,恐怕也晚了。”
“更何況,姬源能不能頂住張爐,都還是兩說呢。”
“陽山十大高手,三洗宗師,嗬嗬……”
這時候,
張趙兩家算是已經和伍家、姬源一係撕破了臉。
九重雷音當然厲害。
可趙家沒得選了,也不想選。
張趙兩家骨頭連著血,整個青州誰不知道張家是他趙家的勢力。張家數次設計殺姬源,而姬源也打上了張家,殺了張雲鶴。
兩方人馬仇怨至此,唯有至死方休。
伍道寬反倒是沉得住氣,“那就拭目以待吧。”
以姬源的性格。
如今老老實實的呆在伍重笛的宅院裡,似乎有些怪異,不是其性格。
除非他早有後手。
而伍正豪幾位伍家宗師,都已經過去撐場麵了。
至於結果如何,
那就隻能聽天由命。
接下來的局勢,他伍道寬也預料不到了。
整個陽山郡城。
從上到下的所有人,似乎都處於混沌和一團迷霧之中。
誰都不知道,接下來隨著張爐入城,郡城的局勢會變成什麼樣。
銀劍門、蛇影門、四姓、兩樓,均有無數身影進出,有數不清的飛鳥起落。
……
而就在這種風波詭譎的時刻。
鎮魔司門口。
走來了一個手提大木箱,身著鎮魔司長袍的俊美年輕人。
來往的鎮魔人,無不瞠目結舌。
然後慌忙的讓開道路,朝著年輕人畢恭畢敬的低首問候道。
“姬大人好。”
“校尉大人好。”
眾人把頭埋得很低,不敢與這位新晉的陽山第一天才對視。
縱然所有人都知道,姬源和張家的真正大戰即將開始,這位新晉的陽山第一天才,很有可能在明日太陽升起之前就殞命。
但也絲毫不妨礙,他們現在對姬源畢恭畢敬。
而且姬源的所作所為,深受鎮魔司中的一些年輕人追捧。
姬源從人群中走過,
能清晰的看到眾人看向自己的眼神。
年輕人是崇拜。
張家以四姓之權柄,排擠、針對張姓之外的鎮魔人,在鎮魔司中早已經由來已久。
不知道多少人心中憋著一股氣。
但礙於張家威勢,絕大多數人隻能忍氣吞聲。
至於剩下的,
要麼加入黑石黨,要麼是木、常二派的人,再或者……已經在不知名的某處險地殞命了。
而那些中年鎮魔人,看向姬源的眼神中則多是忌憚,譏諷,甚至還有殺意。
不知從何說起。
姬源將這些目光,全都儘收於眼底。
他按照記憶中的方向,一路走到鎮魔司三院,右側有一條修建出的長廊小道。
姬源一路走進去,黑色磚石的高深長廊後麵,是一個頗有山野農園風味的小院。
地上被切割出幾塊小菜田,田中種著白菜和蘿卜,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奇怪果蔬。
一張木質的躺椅上,靠在上麵,身材消瘦的柳先生雙眼仍舊如初見時那般渾渾噩噩的。
耷拉在扶手上的手中,拎著一壺雅樓出品的花魁釀。
據說是雅樓各閣花魁,自幼學來的釀酒手法,每日藏於花魁的閨房之中,與花魁共眠,配合獨特的釀酒功法養成。
每一壇都要以拍賣得來,而且價值不菲。
但在姬源看來,
這花魁釀,和前世的‘原味’有異曲同工之妙。
隻不過這話自然是不能當麵說的。
“柳先生。”
姬源恭敬的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