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椅上的身影隻是輕輕掃了一眼姬源的麵容,慢吞吞說道,“有什麼事啊。”
可下一秒,
他似乎意識到不對,原本渾濁的眼神瞬間清明了不少。
身形也從躺椅上坐起來。
柳先生看著來人是姬源,樂了。
“真有意思,你如今不想著對付張家,跑到我這兒做什麼?”
“莫不是想讓我來做你的幫手?”
不等姬源開口,柳先生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不是我不想幫你。”
“而是我的情況你應該清楚。”
“到時候出手,若是被靈界影響,到底會傷到哪一邊,我自己也不清楚。”
說到這兒,柳先生的神情暗淡。
頗有失意之情。
如今柳先生和姬源對話,沒有初次見麵時的桀驁不馴。
興許是因為柳先生也聽到了自己九重雷音和斬殺張雲鶴的事,因此才刮目相看了吧。
姬源回答道,“柳先生誤會了,我這次來找您,是有個公差想讓您幫買。”
“公差?”
柳先生更驚訝了。
他的目光隨即落在了姬源手中的箱子中。
突然眼神變得犀利。
一瞬間,一股靈力在半空中激蕩。
“人頭?鐵麵具?”
“心炎教的魔宗?”
柳先生一語道破其身份。
姬源將這一切儘收眼底,看來師父黎柏舟和這位柳先生,似乎都有類似‘窺破’的手段。
就是不知道,兩人的窺破能到何種境地。
但毫無疑問,
這靈修的手段在姬源心中,是越發的神異了。
“柳先生似乎對心炎教有不少的了解。”
姬源順勢問道。
柳先生平靜的說道,“略知一二,隻是知道心炎教修行到宗師境界的高手,都會被稱為魔宗。”
姬源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魔宗並非是名字,而是一個心炎教的階級。
柳先生繼續說道,“心炎教並不像現在的人一樣,將‘魔’字當做不好的象征,對大乾之前的那座大炎王朝而言,魔隻是一種和武道、靈修一樣的修行手段。”
“從伱修行的牛魔大力拳,到那魔焰經,都是如此。”
姬源了然的點頭。
那自己在這方麵的思想,倒是和心炎教的人有些不謀而合。
無論是牛魔大力拳還是魔焰經,修行的過程也並無什麼惡俗、違反人倫的祭祀或需求。
前者隻是遊走在刀劍上,想要修行成功太過冒險。
而魔焰經的修行,更是‘食療’,用材料去堆積練成魔焰。
嘶……
如此想來。
這魔焰經的修行,就像是將身體當成了丹爐。
把材料丟入丹爐之中,煉製成‘丹藥’。
隻不過這丹藥的成品,是以魔焰的形式呈現出來的罷了。
真有意思。
姬源知道的越多,琢磨的越多。
就越覺得大炎王朝的那幫人,確實腦洞頗大,膽子也頗大。
真不愧是皇室的功法。
柳先生提了一句,隨即進入正題,“你想讓我用這顆頭顱,去找心炎教和張家勾連的證據?”
“柳先生神機妙算。”姬源生硬的恭維了一句。
柳先生對此倒不以為然,“你若信得過我,就把腦袋放在這兒吧。”
“等過兩天,該我出場的時候。我自然會拿著這東西出現的。”
“好,那姬源就在這兒先謝過柳先生了!”
姬源抱拳,行了一個晚輩禮。
隨即轉身就要離去。
身後,柳先生出聲叫住姬源,“等等,你小子就不擔心我拿了東西,轉手送給張家?”
“張家可是有趙家做靠山,沒準我這一獻禮,趙家直接把我調回州城呢?”
姬源轉頭,一臉自信的笑道,“我看人很準。”
“相信柳先生絕不是這樣的人。”
“那你若是看錯了呢?”柳先生問道。
“我不會錯。”
姬源義正嚴詞。
不過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完。
錯了的話,我師父會為我找補回來。
“哈哈哈……”
柳先生大笑,“真是個有意思的家夥。”
“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了。”
“隻不過破除心炎教的禁製,需要一些時間,校尉大人得等一等了。”柳先生解釋了一句為何不是當場出真相。
“有勞了。”
……
姬源從鎮魔司走出來,又返回到伍重笛的那座宅院之中。
方士才等人氣定神閒的修行,和一幫驕虎之人交流著陽山宗師的優劣。
姬源看他們說的熱鬨,也湊了上去。
方士才說道,“這養臟境有修行先後之分,不同的功法,先養的臟器也會不同。”
“而每種養法,也頗有意思。”
“這五臟,對應金木水火土五行,而五行又契合於五大神獸。”
“腎對水,為玄武。養腎者,又被稱為水玄宗師。”
“金對肺,為白虎。養肺者,故稱為金虎宗師。”
“火對心,朱雀。名為火雀宗師。”
“土對脾,麒麟。曰土麟宗師。”
“木對肝,青龍。是謂木龍宗師。”
“那張家的伏虎斬蛟功,便是先金虎、再木龍。二者皆是主攻伐之臟器。
金虎有左右二肺中的一口真氣,可破萬法。”
“而木龍所在,是肝主疏,強於筋。外力打入體內,可通過筋脈氣血將其均攤散到其他部位。防禦驚人。
又強筋在手腳,迅猛靈動,為五臟攻伐第二。此為攻守兼備。”
“所以張家的伏虎斬蛟功,其攻伐之術位列十大高手前二,而那位張家家主在這之上,又養了火雀。”
“養心之境,表麵上能操縱情緒變化,能自由控製氣血怒靜緩急。實則護住心神,將那些奇門異術、靈修術法拒之門外。莫問鬼神,一拳殺之。”
“故而這張家,是最善斬妖除魔。也是凶性最重的一姓。”
“如此的三洗養臟境,其實力可想而知。”
在場的眾人,聞言頓時恍然大悟。
姬源聽聞此言,也是很漲見識。
宗師養臟境中的門門道道,頗為玄妙和複雜。
一旁的騰家恩說道,“嘶,那照你這麼說,十大高手之中的攻伐前二的另一人又是誰啊?”
這時候,倒是伍道寬朝著後院努努嘴。
“萬通門門主,咱們校尉大人的師父。”
“不過你剛剛的話不太對,因為準確的說,萬通門門主是攻伐第一。”
“張爐和銀劍門那位太上長老,兩人是前二。”
“攻伐前二,有三人啊。”騰家恩啞然。
方士才解釋道,“因為第一的位子沒爭議,第二的位子有爭論,張爐和銀劍門門主兩人沒打過。所以才有前二之說。”
平遊開口道,“那就是說,萬通門門主曾經將這兩人都打敗了?”
眾人一臉期待的看著方士才。
方士才笑著搖頭,“貌似也沒打過。”
“那為何第一的位子沒爭議啊?”平遊脫口而出。
“是啊。”
在場頓時響起陣陣附和之聲。
姬源自己都頗為好奇。
方士才兩手一攤,肩膀微聳,“這些都是我爺爺他們告訴我的。”
他隨即看向鐘巧雲和伍重笛。
兩人也是搖搖頭,“我們也是聽父輩這麼說的。”
“但確實……似乎真沒人見過黎門主出手。”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如何認的這攻伐第一。”
這突然的交流,讓眾人對於陽山第一人的實力,越發好奇了起來。
姬源看了眼,已經暗淡的天色。
“最多兩個時辰,咱們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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