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山中宰相_我欲揚明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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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山中宰相(1 / 1)

我欲揚明!

夏府的大門剛剛關上不久又被擂得山響。一個管家在裡麵喊道“老爺有命,太老爺奉旨養病期間一律不見外官,大人請回吧。”

“放肆!不見外官也不見我嗎?”李春芳在外麵喝道“快快開門!”

他與夏言來往頻繁,管家自然能聽出他的聲音,慌忙打開了府門“對不住李閣老,小人不知是您老大駕光臨。”說著,伸出頭向外看去,卻隻見一頂四人抬的轎子遠遠地停在巷口,也並無兵士護衛。

李春芳喝道“看什麼看,沒有外人,老夫也沒有帶隨行儀仗。還不快帶我進去!”

“李閣老且要恕罪,老爺有命,擅自放外官進來,定要了小人的狗命。”那個管家陪著笑臉說“且請李閣老稍候片刻,容小人進去通秉一聲。”

李春芳把眼睛一瞪“放肆!老夫要見你家太老爺,還要請他的示嗎?即便有他在此,敢擋老夫的駕,看老夫不拿大耳刮子抽他!”說著,一把推開那個管家,徑直往裡麵闖。

夏府的管家知道他與夏言的關係已到了不拘禮數的地步,也不敢攔他,趕緊跟在身後,說“太老爺如今歇在書房裡,老爺也在那裡伺候著,且讓小人帶李閣老前去。”

李春芳一邊疾步就往內院走,一邊頭也不回地說“好生看好門!莫非老夫就不知道你家太老爺的書房在哪裡麼?”

走到了書房門口,李春芳才站住了腳,朗聲說“內閣學士、總理軍務李春芳拜見輔大人。”

書房中傳出了夏言的聲音“你子實兄闖都闖到了這裡,徑直推門進來就是。莫非還要我出來迎接你不成?!”

李春芳哈哈一笑“怎敢勞動輔大人玉趾。”說著,推門就進了書房。剛一進門,滿屋子彌散著的藥香令他不禁打了兩個噴嚏。

自躺椅上起身的夏言忙對夏定之說“你李世伯聞不得藥味,快把窗戶打開。”

“不必。”李春芳笑道“公謹兄如今重病在身,且不可受了風寒。”

夏言聽出他語帶嘲諷之意,便佯怒道“老夫如此,還不是拜你子實兄所賜!”

“公謹兄這話說的奇!是老夫平日不遵你號令給你氣受了,還是老夫夥同薛林義那幫逆賊把你打了,你如今重病在身竟是我之所為?”

夏言長歎一聲“聽犬子說你方才為老夫解圍,老夫還當你已知錯,誰曾想還是……”說著,他瞥了打開了窗戶的夏定之一眼“你先出去。”

支走了兒子之後,夏言才說“誰曾想你還是懵懂!若無你那日在朝堂之上一力附議翟鑾,懇請皇上慰留於我,我何需裝病避禍?”

見夏言提到那日朝會一事,李春芳也來氣了“好端端的卻要乞骸歸裡,誰知道你公謹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以你我的關係,我若是一言不,豈不令皇上和與會的六部九卿罵我李春芳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唉!”夏言又是長歎一聲“就是你這義氣,我今生能否出來便在兩可之間,你我兩家老小性命也堪憂啊!”

聽他說的這麼嚴重,李春芳更是疑惑了“公謹兄何出此言?”

“你可知道老夫停職休養是皇上的口諭?”

“這我怎能不知?聖駕親征,將國事儘委於你,卻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你又與陳以勤那個迂夫子是多年的同僚,莫說皇上隻是命你暫時停職休養,即便責令你致仕還鄉都是法外施恩!”

夏言深深地看了陳以勤一眼“你竟也能看出此節?卻又為何要附議翟鑾?你也看見了,有你二人出麵,嚴分宜又從旁推波助瀾,六部九卿再一起呱噪,好似我夏言真能領袖百官,號令朝野一般,萬死不當說上一句,皇上那時心中怕對我已起了殺機……”

李春芳毫不客氣地說“皇上要你的命,先得剮了他的大伴再說!那日早朝之前,皇上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兩道遍賞群臣的恩旨第一道下給你,第二道下給呂芳,其用意便是向百官昭示對你二人恩寵信任如常,更不欲追究你們的罪責。聖意如此明顯,皇上又懇切慰留,你公謹兄卻一意請辭,不但拂了皇上的麵子,更在呂芳那個閹奴心中種下恨苗。你該已經知道了,便在你請辭的當日午後,皇上又將司禮監的班子進行了大調整,呂芳退出司禮監,回任乾清宮管事。這還不是因你停職,皇上要安撫外臣,隻得重處呂芳,呂芳那個閹奴豈不恨死你!”

夏言長歎一聲“你說的貌似句句在理,卻都隻是表象而已,這一係列變故背後的深意你卻還是一點未能看懂。呂芳那個閹奴此刻與我一樣,同感聖恩浩蕩尚且惟恐不及,豈能有心思恨我!”

“這個怎麼說?”

夏言一哂“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問你,皇上讓呂芳退出司禮監,回任乾清宮管事,可曾說過政事由內閣酌處後報司禮監批紅,大事奏請聖裁?”

“邸報上是有這樣的上諭……”李春芳突然醒悟過來“你的意思是皇上其實還是暗中讓呂芳掌樞朝政?”

夏言說“司禮監是什麼?沒了批紅之權,那司禮監還是先前的司禮監麼?如今大事都奏請聖裁,呂芳這個乾清宮管事還不是我大明的內相?此其一;其二,如今司禮監第一等要務是追查逆黨,這種得罪人的事情呂芳不會去乾,皇上也舍不得讓他乾,便讓陳洪那個愣頭青接了司禮監的印,這分明是皇上要保護他的大伴,跟我請辭有什麼相乾?”

“我說你這相府門口怎會有那麼多官員求見?原來都是被陳洪那個沒根的壞種逼得!”李春芳氣憤地說“他陳洪還算識相,未敢在我兵部頭上造次,否則老夫定不會讓他好看!”

“如今城外戰事正酣,再給他陳洪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隨意乾涉軍務。不過你且要小心一些,你畢竟是內閣學士,不是兵部尚書,若事涉兵部諸人,也先由曾銑與他打擂台,你也有從中周旋說項的餘地。”

李春芳大大咧咧地說“未必到那個地步。畢竟我被你輔大人貶到兵部坐鎮,他陳洪也得給我這個內閣學士留幾分顏麵。當年呂芳掌著司禮監之時,也不敢輕易與內閣對抗。”

夏言啞然失笑“你如今還認為我讓你專注軍務是貶了你?那我問你,你們三位閣老今日為何而來?”

“哦,公謹兄都知道了?”李春芳笑道“論說也是,公謹兄當了多年的輔,老虎打盹還能閉上一隻眼睛,你卻不能。”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夏言說“這些年我用了多少人,又罷了多少人,尤其是這兩年推行新政,我已成為全天下宗室勳貴、官員紳士的眾矢之的,隻要一天不卸下這副擔子回鄉頤養天年,我敢閉著眼睛不問世事麼?”

李春芳打趣道“曆來官身不由己,誰讓你雖停職休養,卻還是朝野上下眾望所歸的輔大人呢?”

夏言惱怒地說“這話今日說過再也休提!明君在位,悍臣滿朝,老夫欲求脫身而不得,夙夜憂歎,你卻還要取笑於我!我大明連個宰相都沒有,豈能再出一個‘山中宰相’?!”

見夏言不悅,李春芳忙岔開話題,問道“韃靼求貢一事是你那好門生高拱告訴你的麼?”

“說來你或許不信,自我奉旨回家養病那日起便閉門不出,滿朝文武除了你子實兄,又有誰敢直闖我的家門?”夏言說“不過,我倒是於邸報上看到皇上已經恩準了戶部鼓勵官員百姓獻納穀草之議。憑心而論,此舉雖未免有些杞人憂天,未雨綢繆卻也在情理之中。既然我大明已到了這般境地,韃靼豈能不更是山窮水儘?說吧,俺答都提了哪些條件,竟嚇得我大明三位閣老都不敢擬票,卻要老夫這個閒居在家的人來定奪!”

李春芳麵色一紅,說“公謹兄真乃神人也!”

不動聲色地聽完了李春芳稟報《求貢書》的內容,夏言微微笑道“俺答竟是如此漫天要價,難怪翟鑾和嚴嵩兩個滑頭都不敢擬票。不過,這件事內閣終歸是躲不過去的,我料定他們定會原折呈進大內,恭請聖裁,但也都會以密疏表明意見。你今日就回去寫奏疏,密封呈給皇上。不過,該如何處置,你可要想好。茲事體大,若是一言不當,恐怕禍在不測。”

“說的是。任誰都可說能議和,惟獨皇上不可,我也不可。誰讓皇上是天子,我又奉你輔大人之命總理軍務呢!”李春芳麵帶慚愧之色,說“是我又拖累了你公謹兄,今日你雖未見翟鑾嚴嵩他們二人,卻被我直闖進府,少不得也得給皇上寫份密疏呈送大內。唉!京城之中廠衛番子遍布,你這相府也未必見得便是世外桃源。”

“那是自然。”夏言笑道“你可知道,就在前幾日,我家巷子東頭的南貨鋪子和西頭茶樓都添了好幾名夥計?”

李春芳怒氣衝衝地說“那幫閹奴竟如此猖獗,你家巷口那南貨鋪子和茶樓從老板到店小二本就是他廠衛的番子,卻還要增添人手,簡直徒糜國帑!照我說,徑直撤裁廠衛,朝廷隻怕不必施行官紳一體納糧也能富國強兵!”

這是個犯忌諱的話題,夏言也不接腔,將眼光投向了窗外廣袤的天空,悠悠地說“既已知曉此事,為報皇上浩蕩天恩,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置身於外……”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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