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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特許專營(二)(1 / 1)

我欲揚明!

翻來覆去想了又想,朱厚?終於下定了決心,江南叛亂要興師征剿,各地數百萬的難民要安置返鄉,朝廷拿不出那麼多的銀子,不得已行國庫券,卻又賣不出去。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籌措資金渡過財政危局,不能在這個時候眼紅彆人賺錢。此外,要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反正賺再多的銀子,也是落到了中國人的口袋裡,無論是拿來買房子置地,還是討上十七、八個小老婆,總是在客觀上拉動內需,刺激經濟增長,更不用說邊境貿易可以促進商品經濟的展,有利於中國資本主義的萌芽……

想到這裡,他心裡稍微好受了一點,便咬著牙說“商賈逐利,天性使然。若無暴利,他不會挖空心思求到你嚴閣老門下,還奉送這份厚禮!”

嚴嵩聞言渾身一震,趕緊離座下跪請罪,朱厚?擺擺手說“朕又沒說要治你受賄之罪,你何必如此緊張!以朝貢及官市示朝廷羈縻之意,以民市促進漢蒙兩族交往及貿易往來,隻要把住鐵器等戰略物資的關口,不使其外流資敵,其他的民生之物互通有無,倒是對雙方大有裨益。不過,無論吃了多大的虧,朝廷也該心中有數才是,你可令戶部匡算出個大致數額來。”

嚴嵩說“臣這就下內閣急遞於各邊鎮、府衙,命其核查曆年外流物資所值,上報戶部匡算。”

朱厚?點點頭“這樣就周全妥當了。說起來今次朝廷能解決財政難局,還多虧了你嚴閣老。朕就做個順水人情,將那賀蘭石送你的那隻古董仍賞給你,那一萬兩銀子也由你拿回去,就當是他給你的傭金好了。”

嚴嵩象是受了侮辱一般,亢聲說“臣萬死不敢奉詔,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朱厚?不解地問道“這是為何?”

“臣乃聖人門徒,又是大明職官,豈能受販夫走卒錢物饋贈!何況傭金之說隻用於牙商中介,非是聖主可以加於人臣之語,還請皇上收回!”

朱厚?心裡一哂裝什麼裝!你嚴嵩若是不愛錢,怎麼會成為有明一代最大的貪官!但表麵上卻裝出一副虛心受教、聞過即改的樣子,說“嚴愛卿此說倒都在理,是朕欣喜之餘說錯了話。不過你此次居功甚偉,朕還是把那件古董賞賜給你,那一萬兩銀子就俯允你之所請,充為國用,但用以購買國庫券,每年的收息朕也貼補給你。這是朕賞賜給你的,勿需辭謝。”

停頓了一下,朱厚?又說“你嚴閣老有經天緯地之才,不是陳以勤那樣的迂腐書生,當此國難,你又身為社稷輔弼重臣,慮事行事更要隻講苟利家邦即可,且不能囿於流品俗念而因人費言。那幫書呆子話雖說的好聽,真要讓他們為國家出力,卻是休想。朕隻多收了他們一點銀子幾鬥米,他們便連聖人教誨也不記得了,君君臣臣的綱常倫理也不要了,夥同那些逆臣賊子作反了!”

嚴嵩忙叩頭下去,說“臣謹記皇上聖訓,慮事行事隻論是否苟利家邦,不論其他!”

朱厚?笑道“好!朝廷售國庫券籌措軍需之事刻不容緩,明日朝會之上,就由你以內閣名義上奏此事。”

嚴嵩心裡苦笑一聲皇上又是要讓他來承擔天下罵名了,趕緊說“臣還有一事要奏請皇上恩準。”

“有事但講無妨。”

“謝皇上。”嚴嵩說“依臣之愚見,因民市之說在我朝尚無先例,恐招人物議,臣奏請朝廷賞賜賀蘭石六品冠帶,委以監督管理民市之責,如此便能將民市名正言順地歸於朝廷管轄。”

古往今來,士農工商,自有分野,尤其是明朝,因明太祖朱元璋本是農民出身,十分討厭商人,因此於開國以來,便定下了“重農抑商”的基本國策,模仿西漢初年的做法,下令“農民之家,許穿細紗絹布。商賈之家,止許穿布。農民之家,但有一人為商賈者,亦不許穿細紗”,還曾以國家政權的強製權力,采用嚴刑峻法以打擊工商業活動,於洪武二十二年下令“做買賣的邊遠充軍”;二十四年更進一步嚴令“若有不務耕種,專事末作者,是為遊民,則逮捕之。”這樣不顧經濟展和民生之需的政策自然難以持久執行,但商人社會地位之低、商業活動所受諸多限製,卻是不爭的事實。由於觸碰到了“祖製”這條紅線,今日在府上,賀蘭石曾含混晦澀地提出過這個要求,嚴嵩沒敢答應他。不過此刻見皇上又將他置於士林清議的風口浪尖之上,他便將此事也提了出來。

對於嚴嵩的這個提議,朱厚?又一次躊躇了。給賀蘭石一個官員的身份,倒是可以掩人耳目,至少能在表麵上將前所未有的民市納入官市管理,以避免朝野上下那些保守頑固的官員士子的攻訐。但是,當日商議財政問題,有人曾提出可效法前朝舊例,準許士子納貢捐官,收取錢糧充為國用。他一聽就氣炸了這不是公開賣官鬻爵嗎?大概也隻有那些濁世昏君或是亡國之君才敢這樣乾吧!當即厲聲斥責道“國家官職、朝廷名器,豈能待價而沽!”這下倒好,士子都不允許納貢捐官,卻將官員身份賞賜給一個商人,這無疑是跟與韃靼議和一樣,又犯下了明朝的一大忌諱,觸碰到了官員士子最敏感的那根神經!

想到這裡,他疑惑地看著嚴嵩,真不知道這個一向表現得極其圓滑、極其乾練的家夥,怎麼會提出這樣一個棘手的問題!

嚴嵩也知朱厚?心中做何之想,但他卻沒有如往日一般趕緊跪地請罪,而是目視侍立在皇上身旁的呂芳,含笑不語。

主子與內閣輔臣商議家國大事,呂芳雖說遵著祖宗家法不曾開口,但在心裡也一直為主子盤算著,見嚴嵩在主子麵前不加掩飾地將目光投向自己,立刻就猜到了他的用意,心中暗罵一聲好一個奸詐狡猾的老賊!但想到此事關乎國家安危、社稷存續,更關乎主子的天位能否坐得安穩,隻好咬咬牙,跪了下來“主子,奴婢倒有個法子,雖說不上兩全其美,或許可以稍稍堵住那幫迂腐書生的嘴。”

“哦?”朱厚?頓時來了興趣“快說來聽聽。”

宮廷禦用之物,林林總總,不勝枚舉,除了各地進貢之外,還需大量自民間采辦。而采辦之事,就由二十四衙門裡各司太監和少數民間商人承擔,這些商人就是人們俗稱的“皇商”。呂芳建議給予賀蘭石皇商的身份,設立總領與蒙古各部互市的市舶司提督衙門,委派內官擔任提督,以賀蘭石副之,賞賜六品冠帶自然也是內官服飾,算是宮裡的人,不歸朝廷管。如此一來,就沒有人能說是褻瀆國家名器了。

這個主意也不太符合朱厚?的心意。嘉靖二十二年初,朝廷動議複設市舶司,時任禮部尚書的高儀便直言不諱地說市舶司曆來由內廷掌管,市舶稅也歸內廷所有,於國朝財政無有緩解之功。為了安撫諸臣,他當場表態將市舶司交由朝廷掌管,由內閣會同吏部、戶部擇其賢能清廉者署理,歸於戶部管轄,現在卻又委派內官提督市舶,豈不是出爾反而,失信於臣下?

但所謂兩害相權取其輕,比之違背祖製許開民市,比之授予販夫走卒之流官職,這個建議可能引起的反對之聲倒真能少上許多。

朱厚?歎了口氣,說“此事就準你們所奏吧!”想了想,他又說“不過此事也不能輕易許他,朕知道晉商大多是經營糧業起家,挾輕資牽車走四方,將中原、江南的糧食運往北部邊鎮。朝廷如今最缺的就是糧食,他賀蘭石的胃口這麼大,想必本事也不小,就讓他三月之內給朕從江南弄來十萬石糧食,也算是對他的考驗!到了那時,韃靼求貢書也到了京師,再議複設市舶司之事也不晚。”

嚴嵩和呂芳一齊跪了下來,由衷地說“皇上聖明!”

次日朝會,嚴嵩關於準許晉商賀蘭石包銷國庫券的奏議引起了朝臣們的強烈不滿,赫赫朝堂之上,爭吵聲此起彼伏,激烈程度不下於當日與韃靼議和之爭。

許多官員認為,朝廷為緩解財政危機,行國債,誠然是不得已而為之,卻已是大失顏麵之舉,若再由販夫走卒出麵包銷,等若代國家行政,朝廷顏麵又將何存?個彆人甚至建議,效法太祖處置沈萬山例,以“商人乾政”之罪將賀蘭石下獄論死,家產抄沒入官。

已探明聖意的嚴嵩胸有成竹,帶著已被朝野上下視為“嚴黨”的吏部侍郎歐陽必進、戶部侍郎關鵬、都察院左副都禦史高耀、翰林院侍讀學士許熗、通政使司右通政使趙文華等親信,一口咬定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無論士農工商,皆是我大明的子民,不能阻絕子民報國之門;還說賀蘭石雖為商賈之流,卻也能上體君憂,慷慨解囊以赴國難,更值得嘉許雲雲。

自嘉靖初年的禮儀之爭,朝臣們就分裂為“尊禮”、“議禮”兩派,但凡遇到重大的朝政之爭,無不以一黨之眾,或輪番上陣,或群起而攻。但高儀、楊慎兩人死於薛、陳謀反之後,尊禮派便群龍無,頃刻間土崩瓦解。而碩果僅存的“議禮派”,卻因輔夏言奉旨回府休養,閉門不出也不見外人,無人出麵主持大局,倉促間也無法形成步調一致的攻擊,在論爭中抵擋不住異軍突起的嚴黨眾口一詞的反擊,漸漸落了下風。

坐山觀虎鬥的朱厚?見火候已到,便擺出一副不偏不倚的樣子,先讚許了諸位大臣公忠謀國之善,隨後便“俯允內閣並諸位臣工所請,著戶部有司與晉商賀蘭石從辦理銀兩交割諸事”。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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