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禍起蕭牆_我欲揚明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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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禍起蕭牆(1 / 1)

我欲揚明!

初幼嘉頓時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氣憤地叫了一聲“翠娘,你――”

王翠翹聞聲看過來,一副激動得難以自持的表情,卻並沒有如往常一般擺出招牌式的笑臉起身相迎,甚至也未將手中的棋子放下,而是對一旁觀戰的柳婉娘說“婉兒妹子,你帶兩位相公進去吧。”

兩人情到濃處就不拘形跡,往常遇到手談之時,若是局中打劫甚急,王翠翹也會讓初幼嘉先候上一候,甚至撒嬌讓他施以援手,卻從未如今天這樣,連個招呼也不和他打,隻讓彆人出麵迎候,初幼嘉十分驚詫地說“這……這是何故?”

柳婉娘走了過來,也沒有如往常一樣向他們盈盈下拜,而是怔怔地看著張居正,還未開口,眼圈卻已紅了。

張居正也慌了神,緊緊地盯著柳婉娘“你……這是做什麼?出了什麼事?”

柳婉娘微微低下頭,掩飾地說“沒……沒什麼。皆因多日不見公子,所以……”隨即側過身子,做出相讓的姿態“請……請公子入內奉茶。”

自感受到冷落的初幼嘉公子脾氣又上來了“翠娘,這是怎麼說!若惱怒在下多日不來看你,在下這就與你賠罪;但若有意輕慢,在下這就告辭了!”說著,轉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有個熟悉的聲音自長軒中傳來。

張居正和初幼嘉兩人渾身一震,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柱乾兄!”

自長軒之中走出來的,正是他們已多日不見的何心隱!

何心隱冷冷地說“兩位先生請進來吧。”說著,轉身又進了長軒。

張居正和初幼嘉兩人對視一眼,心裡同時慨歎一聲該來的果真就來了!整整衣巾,向長軒走去。原本說是要請他們進去,為他們奉茶的柳婉娘卻又在石桌旁坐了下來,繼續觀戰。

兩人一進長軒,何心隱便說“兩位如今都是大忙人,要見你們一麵比登天還難,隻得靠著翠娘的麵子。得虧墜兒機靈,也不枉我賞她十兩銀子!”

都是年輕氣盛、持才傲物之人,聽他毫不掩飾地加以嘲諷,張居正和初幼嘉兩人心中的愧疚頓時蕩然無存,初幼嘉反唇相譏道“要說忙,在下與太嶽未必比得上你何大老爺!聞說何大老爺新近改任兵科給事中,成了監國身邊的紅人,日後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在下與太嶽本想前去道賀,卻因人卑名微,隻怕何大老爺未必肯恩準我們拜見呢!”

確如初幼嘉所言,因新明朝廷眾多官員和南都的儒生士子在立君一事上的態度曖昧,監國益王對他們十分生氣,就開始重用忠於自己的人,“從龍有功”的江西人氏更是占了鄉誼的便宜,占據了朝中不少重要位置。何心隱日前便接替了已升任南京都察院右副都禦史的李偉業,改任兵科給事中。說起來,他的品秩雖較以前的正六品禮部主事反倒降了一品,但權勢增大了何止百倍,如今已成為南都冉冉升起的一位官場新貴!

張居正也說“是啊!何大老爺官運亨通,眼中未必有我們這等草民。不過,《留都防亂公揭》想必是何大老爺的手筆,我們可都是悉心拜讀了的!”

“我眼中沒有你們?笑話!”何心隱怒氣衝衝地說“我若是眼中沒有你們,又怎會冒著抄家滅族的風險,費儘周折將你二人請到這裡來?!”

見他生氣,初幼嘉更加得意起來,怪腔怪調地說“這也正是區區在下迷惑之處。想我二人如今已是貴朝廷之亂臣賊子,貴監國益王千歲是必對我二人恨之入骨,何大老爺何不徑自派兵將我二人捉了去,卻要在此與我二人密談,就不怕被錦衣衛偵知,壞了你何大老爺的錦繡前程嗎?”

“哼!一口一個‘我二人’!”何心隱冷冷地說“你二人竟也知道如今已是亂臣賊子?”

“不錯,我等自認是社稷忠臣諍子,在貴駕看來當然是亂臣賊子。”張居正笑著說“能被監國益王及那幫勳臣貴戚看做亂臣賊子,倒是我等天大的幸事呢!”

何心隱瞪著他們,一字一頓地說“死到臨頭還如此大言不慚,真不愧是‘楚狂人’!”

初幼嘉複又大怒,叫道“你――”突然警醒過來,緊張地問道“你說什麼?什麼死到臨頭?你把話說清楚!”

何心隱冷笑著不應聲,張居正猛然醒悟過來,拉著初幼嘉就要往外走。

“站住!”何心隱怒喝一聲。

兩人回過頭來,張居正深深地向何心隱施了一禮,說“多謝柱乾兄搭救之恩,惟是顧公於我二人有師生情誼,斷不能坐視不救……”

何心隱冷笑一聲“憑你二人就想救他?你二人可是有萬夫不擋之勇,能以身抗衡數萬兵馬?”

“當不致如此。”張居正自信地說“兵營至館驛不過數裡之遙,隻要我等前往兵營稟報遼王千歲,調集兵馬以為威懾,彼輩定不敢輕舉妄動。”

何心隱怒氣衝衝地說“到了此刻你們還在妄想以武力脅迫朝廷!你道魏國徐公、誠意劉伯是顧?那樣的書呆子?不提前說動你湖廣兵馬棄暗投明,就敢與他公開攤牌?!”

張居正和初幼嘉兩人聞言大驚“他們……他們真的已被彼輩收買?”

“哼哼,莫非你們竟不記得湖廣都指揮使梁芳庭出自魏國徐公門下!”

“不會的,不會的……”張居正喃喃地說“顧公雖不在軍中,可還有牛撫台、雷藩台兩位大人,他們不會對此毫無覺察的……”

“你是說湖廣巡撫牛君儒和布政使兼按察使雷澤清兩人吧?”何心隱毫不客氣地說“那是兩個官場婊子!顧?撫楚之時,他們一個是正四品的武昌知府,一個是從四品的湖廣糧道,是前任湖廣巡撫葉醉翁舉薦他們一個升任了布政使,一個升任了按察使,成為正三品的方麵大員。可他們為了篡取湖廣軍政大權,不惜逼著葉醉翁仰藥自儘,你道他們的操行可堪信用嗎?真是笑話!”

說著,他又冷笑著說“顧?為了拉攏他們一同舉事,許諾事成之後,牛君儒升任浙直總督,加兵部尚書銜;雷澤清升任湖廣巡撫,加左副都禦史銜,也算是煞費苦心了。可是,他機關算儘,卻忘了如今南都是誰的天下!監國益王一道令旨,即刻便能實授兩人同樣官職,何需再等遼藩竊據大位之後!一邊是秋後的租子,一邊是立時便能到手的真金白銀,若換做是你,你選哪樣?!”

見張居正和初幼嘉儘管已被駭得麵無人色,但還是一副將信將疑的表情,何心隱索性就將新明朝廷的部署向兩人和盤托出。

原來,自從南京都察院左都禦史張履丁等人遊說失敗之後,新明朝廷就斷定顧?等人已鐵下了心要“謀逆作亂”,在魏國公徐弘君、誠意伯劉計成的主持下,秘密議定了應對策略一方麵假意派出官員輪番前往館驛勸說顧?,其實隻是為了拖住他,不讓他覺察新明朝廷的真實意圖;另一方麵,通過湖廣省都指揮使梁芳庭,收買了湖廣巡撫牛君儒和布政使兼按察使雷澤清。而且,顧?引為強援的安、楊、奢三家土司的數萬苗、瑤、侗、壯等南蠻異族之兵也被分化瓦解,通過梁芳庭的曲意試探和旁敲側擊,安、楊兩家土司已同意反戈一擊,隻有奢家土司為人梗直,不願背信棄義,梁芳庭借調整兵力部署為名,將奢家土司麾下不到兩萬之眾的軍卒調到後軍,處於其他兩位土司家兵包圍之中。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新明朝廷壓根就從未打算與顧?等擁“遼”派妥協,更不可能就擁立之事與他們商議,一切的一切都隻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顧?隻防備著新明朝廷調動靖難大軍回師南京,卻沒有覺察出自己陣營內部的主力乾將幾乎全部被收買。也就是說,當他還沉浸在成功說服南都官場士林接受自己“立君以賢”主張的喜悅之中時,卻已將最後一點本錢輸了個精光!

“不!”初幼嘉猛地一揮手,粗暴地打斷了何心隱隱含得意的講述。由於憤慨,也由於驚恐,他那白淨的臉龐漲得通紅,一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一邊吵架似地吼叫著說“這……這是陰謀!是背信棄義!是胡鬨!須知立君大事,必當由群臣集議,公推擁戴,方是名正言順。似這般以陰謀、持武力強行迎立,置綱常大義、祖宗成法於何地?還成何體統!還何以令天下臣民百姓心悅誠服!”說著,他的眼眶之中盈滿了淚水,喉頭哽咽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張居正痛心疾地說“當此社稷危傾、名教劇變之秋,官紳士子乃至天下萬民所惟願者,是我輩君子聯袂同仇,舉江南之兵,傾全力克成靖難,再造中興,拯名教於淪喪,解百姓於倒懸。此外萬事,皆屬次者!如此屢行刀兵,禍起蕭牆,江南還要不要靖難?中興還要不要再造?莫非一人之名分,較之社稷之存續、天下之興亡、萬民之死活,還更要緊麼?”說著,他也泣不成聲。

何心隱冷冷地說“兩位說的句句在理,不過當日在下也曾這般說與你們,你們卻不曾以此與你們那位顧公據理力爭,說服他順應朝廷,不要憑借武力圖謀叛逆,反與他沆瀣一氣,步步緊逼,終釀成今日之禍!”

張居正為之語塞,當日何心隱確實這樣質問過他們,而他也知道,顧?帶兵進京,確是存了武力脅迫之意,隻是礙於士人君子的道德底線,在立君之事還未到毫無希望之時,不願走到刀兵相見、持武力強奪大位的那一步而已……

但是,初幼嘉對顧?倍加尊崇,根本容不得彆人隨意攻訐,又一次大叫起來“不對!你們所擁戴的益藩昏庸不學,荒淫無道,即位監國秉政南都以來,非但不能痛下決斷,起用賢能,博采良謨,反沉湎酒色,苛政虐民,實不堪社稷之寄。難道靠他,還有他倚重的那些勳臣貴戚,就能克成靖難、再造中興了嗎?退一萬步而言,縱使靖難僥幸得成,也不過是船行舊路,苟延殘喘而已,百姓又有何安樂可享?我輩又有何盛世可期?!”

何心隱冷笑著說“不錯,益王確有頗多失政,但你們楚地那位遼王又能堪稱賢明嗎?”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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