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雪兒突然停下,所以馮摯多走了一步,站在了她的身前背對著她。
馮摯沒有轉過身來,繼續道“可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雪兒不知道他要問什麼,但還是能夠隱約猜測出一點,思索了一會兒後,她釋然的說了一句“你問吧。”
聽到她這樣的話後,馮摯緩緩轉過身來,認真的看著對方,旋即小心的說“我隻是想要了解你,所以請告訴我你母親的事情。”
“......”雪兒突然之間沉默了,眼眸顯得有些呆愣,仿佛思緒飄飛到了遙遠的地方。
馮摯抿了抿嘴,果然還是不要那麼早問的好,我連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想起來。
“可以呦。”
雪兒淺笑道,隨後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並不是逃離馮摯,而是通過這種行走的方式來衝淡回憶起的情緒。
馮摯緩緩跟上,自然而然的陪在她身邊。
“我的娘~親很美,是那種堅強而執著的美,我總感覺她身上有光在綻放。”
雪兒的眸光忽閃,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娘~親就在眼前。
馮摯微微一笑,感謝娘~親生了你。
“她原是被選定的醫聖傳人,結果遭人綁走用來要挾醫聖,在一間山神廟被爹爹救下。”
雪兒說出“爹爹”兩個字的時候顯得很生澀,好像是遙遠的小時候才說過。
那個時候她問娘~親,爹爹在那兒。
“被救下的娘~親自然而然的愛上了爹爹,娘~親說爹爹俠義無雙,仗劍天涯,是一個奇男子。”
“娘~親說她感謝命運,讓她遇到了爹爹。”
“那你爹爹去了什麼地方?”
這句話才是馮摯最想問的,他不明白到底是怎樣的奇男子才會拋棄妻小。
雪兒步子再次一頓,喃喃道“娘~親說爹爹回藏劍天山去了,他有必須要回的理由。”
“所以娘~親便在這裡等他,一等就是十幾年,大概醫人難自醫吧,她患的又是心病,終究離我而去。”
“藏劍天山?”
馮摯念了一句,感覺有些熟悉,好像在那裡聽到過。
“嗯......據說就是天河的源頭,最靠近天界的地方。”
馮摯聽到雪兒後麵說的話有些愣神,反應過來後問道“他沒有說要回去的理由嗎?”
“沒有,他隻留下一把佩劍,然後說會來負責的。”
“負責?”
馮摯瞬間眉頭一皺,為什麼是“負責”這樣的字眼。
雪兒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解釋道“我的誕生是因為爹爹中了春毒......”
“......”
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讓馮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十幾年的時間,想必對方早已經將這件事淡忘了吧。
如果不是忘了這份責任,那究竟是怎樣的事情需要那麼長的時間?
“你恨他嗎?”馮摯突然問道,問完之後才發覺自己不該這樣問。
“娘~親不準。”
這四個字已經表明了很多,不是不恨,而是娘~親不準。
“嘭!”
“嘭嘭!”
山林外突然傳來一陣陣炮仗聲,還有摻雜其中的禮樂聲,聽起來雖然很遠的樣子,但這些聲音都還能夠清楚聽到。
雪兒回過身看了看聲音來源,有些奇怪的道“有人婚嫁呢,好大的陣仗。”
這一路吹鑼打鼓的都沒有個停歇,就連炮仗都是一路連放,好像生怕彆人不知道似的。
要知道炮仗可是很貴的,一般人娶親隻是在娘家門口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而這行人顯然是個金主,根本不擔心財力物力。
“要不我們也去湊湊熱鬨?”馮摯嬉皮笑臉道,希望衝刷雪兒剛才的情緒。
雪兒無語的看著他然後教訓道“小黑!都不認識去什麼去。”
馮摯腦袋一縮,然後連忙轉移話題“那我們趕緊去找草藥吧。”
雪兒眉頭一蹙,突然發覺眼前這個人有些古靈精怪的。
“認真點,幫我留意下紫葉藥草。”
“哦哦。”馮摯連聲應道,然後目光瞟向山林裡。
紫星草,便是雪兒一直在找的藥草,不是為她自己找的,而是因為杜啊婆需要這種藥草。
雖說已經和杜啊婆撕破了臉皮,但是雪兒還記得自己的承諾,竟然答應過幫對方找,那麼就一定要認真的找。
找出來後她不會吝嗇,也不會因為彼此之間的關係而私藏,相反她會醫治好杜啊婆的病。
不過醫治好後她們不再有任何關係,她不想在跟其他的人有任何牽扯,她覺得很虛假很累。
現在的她隻要有馮摯陪著,便覺得擁有了全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