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釋眾生!
退無可退,後乃死境。
邢書墨紅著眼睛從地上爬了起來,手上扶著斷劍,鬢發淩亂,衣裳襤褸,有種被壞人淩辱後的既視感。就差哭著鼻子捂住胸口。
邢書墨身軀一動,重如泰山,力宛天鼎,斷劍生風,朝著紅影再次憤憤砸去。
“皮癢癢了?”黑暗中,紅影忽然傳出慵懶的聲音。音色似花,嫣放百叢,透著毒藥般的迷惑,卻又彌著絲絲的霸道,有種令人不敢反叛的獨斷氣勢。
邢書墨舉在半空的斷劍僵硬不動,宛如被一隻有力大手捏住手背一般。他臉上的表情先是驚愕,爾後才是喜悅萬分。
“笙月!是你?”邢書墨一臉興奮地看著黑暗中的紅影,但房間內燈火幽暗,無法透視,以至於看不清紅影的樣貌。
雖然聽到是笙月的聲音,但邢書墨還是暗暗警惕幾分的。傳聞邙國中就有一種奇人怪咖,有種出神入化的化妝手法,不僅僅能模仿一個人的身材容貌,就是聲音、眼神甚至體味都能化到迥然相同的地步。
萬一麵前的笙月是假冒的,讓自己放鬆了警惕,她突然對自己出手怎麼辦?邢書墨心中暗自擔憂起來。
“小家夥,你說呢?”紅影靠近了邢書墨,步步逼近。邢書墨握緊了斷劍,下意識地往後一退,退到了牆角。
“一日不見,就已經忘記姐姐我了?要不要姐姐我揍你一頓,幫你回憶回憶。”紅影的聲音噙著戲謔,頗為玩味。
邢書墨吞了口唾沫,欲要再次確認問道“你真是笙月?”
紅影沒有回答,她的長腿甩出,劃破空氣,踢向邢書墨的肚皮,邢書墨猝不及防,被生生地踢中了肚子,身體宛如煮熟的龍蝦彎在地上痛不欲生。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腳力,熟悉的人兒!
但邢書墨此刻卻高興不起來,他痛得擰緊眉頭,怒目而視,吼道“笙月,你這個喪心病狂窮凶極惡一輩子嫁不出去的臭女人,知道是我了還下那麼重的手,是上輩子我偷你內衣還是上上輩子我摸你小白兔啊?”
“隻是跟你確認身份。”黑暗中的笙月嘴角一揚,冷笑說道“你不是對我警惕嗎?不是懷疑我嗎?現在我就把你活活打死。”
笙月說罷,長腿成風,席卷而去。
“停!”邢書墨雙手舉起,急忙喊停。笙月的腳掌停在了邢書墨英俊臉蛋的前邊,鞋底蓋住了他的整個五官,腳風淩厲,吹得邢書墨的臉皮微微發抖。
“相信你還不行嗎?用得著如此暴力嘛?”邢書墨委屈地嘟囔幾聲,將手中的斷劍憤憤地往旁邊一丟,隨便還多踩了幾下那破劍。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邢書墨心中有點異樣,聞著那熟悉的氣味,他竟有種沉醉的感覺,他很嚴重地懷疑,笙月這個臭女人是不是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之類的。
既然來人是笙月,他的心情也放鬆了下來。狠狠地瞪了容貌模糊的笙月,就如此坐在地上,從床邊扯出一條布料,將他手臂上的傷口包紮起來。
幸好笙月這女人還有點良心,見到包紮傷口之時,還懂得給他扔一瓶藥物撒在傷口上,不然他真的要將這女人五花大綁丟進大海中跟海狼比賽狗刨式遊泳。
嘶——
邢書墨疼得眼淚直流,咬著牙破開條布,很有藝術地綁了一個蝴蝶結,這才拍拍屁股從地上爬起來。
“你怎麼出現在這裡?”看著伸手不及五指黑暗中的笙月,邢書墨想了想,開口問道。
“我為何不能出現在這裡?”笙月冷笑一聲,反問道。
“——”邢書墨啞然。
“你不是留在了海城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艘客船上,莫非你是放心不下我,然後偷偷乘著這艘客船,想與我一同前去帝都?”邢書墨滿臉賤賤地說道。
“找抽?”笙月冷冷地睹了他一眼,雖然邢書墨看不到笙月的眼神,但卻能感受到那冰冷如刀的目光。
啪——
笙月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個火折子,啪的一聲,昏暗的房間被微亮光芒籠罩。笙月臉上帶著紅色麵紗,她伸手取了下來,露出了她那眼紅的嘴唇,性感嫵媚的臉龐,以及那雙明亮如星辰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