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笑著拿出手帕給懷裡的人擦了擦眼淚,“阿姐陪你去後院,讓佩雲人給你做桂花糕吃。”
“我還要吃杏花酥,佩雲跟你去了東宮十幾天,這麼長時間我都沒有吃糕點,今天能吃好幾盤。”
“行,我讓佩雲給你做。”她無奈又寵溺的笑了笑,將帕子收好,換上一副端莊大方的模樣看向院內的兩人。
“爹爹,簫大人,姝月與妹妹不打擾二位商議正事,先行告退。”
“帶你妹妹回去吧。”沈崇心中有許多疑惑,但他深知此時此刻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硬生生忍了下去,放她們先回去。
簫煜的臉上倒是帶著薄笑,沒有說什麼。
目送著她們兩個離開,沈崇收斂了情緒,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人。
“小女性子頑劣,不知進退。可是簫大人您飽讀詩書,怎麼會給她一起胡鬨?”
夜半私會,說出去之後他女兒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沈崇心裡將某個罪魁禍首罵了幾千遍,然而對方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雲淡風輕的笑著說“大人何必動怒?”
“昨夜之事就算是傳了出去,也是簫某不請自來,跟三小姐無關。”
聽到他語氣自然的說“三小姐”,沈崇心中的怒火更甚。
“簫大人半夜三更闖入彆人家裡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對於小女來說卻是天大的事情。女子的清譽何其重要,你難道想讓彆人逼死她嗎?”
“旁人如何說,簫某管不著。”他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模樣,仿佛這件事跟他無關似的,就像是在談論彆人的事情那般淡然。
“昨夜是簫某來找三小姐問一些事情,彆人如果非要添油加醋說成纏綿悱惻的故事,隨他們去說,簫某不會陷入自證清白的陷阱之中。”
“你不在乎這些,小女呢?沈國公府呢?”他被簫煜的這番話氣得吐血,“旁人怎麼說沈家的女兒,怎麼議論老夫與夫人……”
“那又如何?”簫煜理直氣壯的說“三小姐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旁人如何議論我難道還要在乎?”
“更何況,女子的清譽有那麼重要嗎?”簫煜反問他“如果有女子落入水中,能夠救她的隻有男子,莫非真的要為了所謂的清譽見死不救?”
“你這是胡攪蠻纏!”世界上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簫煜微微笑了笑,“沈國公莫要忘了在下是從哪裡來的,鬼門關都闖了無數次的人,怎麼可能會為了虛無縹緲的東西覺得人命不重要?”
“日後簫某娶了三小姐為妻,她如果遇到危險被男子所救,簫某也不會覺得她清譽有損,反而會感謝救她之人。”
“你……你……”沈崇想要反駁,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女子的清白大於天”這幾個字他聽彆人說其他人的時候不覺得有問題,聽到有人誇讚貞潔烈女的時候也是大為敬佩。
可是如果真的讓他自己的女兒為了清譽放棄掉活命的機會,他……想暫時做個啞巴。
簫煜給他一個台階下,“國公您出身名門望族,不知道命懸一線是什麼感覺,所以才會覺得彆人說女子清譽有損是件天大的事情。
但您執掌刑部多年,見過不少女子深陷泥濘,這麼多女子中為了清譽不要性命的有幾個?”
“幾乎沒有。”生死一線,人都是想要拚命活著,禮義廉恥都被拋在腦後。
簫煜又問他“您在刑部大牢見過的男子也是不計其數,可曾見過幾個男子為了清譽不要性命?”
“嗯?”沈崇有些懵,“古往今來沒人說過男子……”
“男女都是人,為何女子的清譽比性命還重要,而男子朝三暮四也隻是被人說一句紈絝子弟、最多挨長輩一頓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