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劄記少帥的醫生妻!
母親慣是那般的行徑,卻是不料仍是可以靜下心來,給他繡了些帕子。
“總是要帶著些錦帕在身上的,這般總是要方便些。”母親當時說著話,眼底是少有的溫和色。
他日常所見到的母親,或許多是帶了些戾氣的,舉止粗俗,貪戀富貴,喜著的,都是這等的金黃之色,仿佛就像是那驟然暴富之人。
他歡喜母親,可母親的大抵對著他的時候,都是冷漠的,否則就是諂媚的。
帶著幾分的慌亂,仿佛自己便就是了他的唯一救命稻草一般。這叫他十分的慌亂,他不知熊這等的母親,是否是他的歡喜。是否,他可以有著像夫人這般的母親,溫軟,總是含著笑意,可以的對著兒子十分的照顧。
可在些許的日子裡,母親是溫軟的,如同他深刻貪戀的母親一般,溫和而笑,眼底映著的,是關心的歡喜。
他有的時候,甚至分不清,分不清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或者不過如曹先生所言,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罷了。
馬車外,透過玻璃,瞧見這四處的景物倒退,恍然之間消失,留著的,不過就是驚鴻一瞥。
許多人,許多事,就好似這般,驚鴻一瞥之後,便就是倒退而去,再也尋不到了來。
“夫人,總是念著少爺的。”阿覺瞧著自家少爺拿著這錦帕若有所思的模樣,就是知曉少爺定是思了夫人的。
雖說夫人那般的性子,卻對著少爺,到底是溫軟的。
可少爺傲氣,總是不願自己是有這般的娘親。
這般的娘親,說來總是麵子上不甚好著,且夫人對著少爺,總是幾般的冷淡。
可心下,他這姑娘是覺得,夫人亦是歡喜這少爺的。世上哪裡是會有著母親不歡喜自己的孩子的呢,母親說,孩子便就是自己肚子裡掉出來的肉,誰不甚歡喜,若是麵上不歡喜,必定隻是麵上罷了,總是會有著自己的不得已來。
隻是這世上,哪裡有著些什麼東西和物,是可以自己去選擇了的。不過都是隨了所謂的天意罷了。
天意如此,卻又是何以強求。
當這昏黃落下,便就是成了灰黑一片的墨色,天地皆是一色,好生一副美如畫的山水墨畫。
“世上的人,誰又是分的清真假,我不是,亦是有著假麵麼?”瞧著這暗黑的夜色,微冷的風,從這縫隙裡滾著進來,入了滿懷,有些冷,讓人瑟縮著,可傅川寧卻是挺直了背,任由這冷風卷在這衣服裡,滾著,竄著。
“少爺,誰都是有的不得以,阿覺可懂你。”阿覺看著這般淡漠的少爺,心下微亂。
少爺當時,小小的一隻,卷著指尖,在這鋒利的冷風裡,站著,卻是挺直著背,而不是瑟縮著。
老爺打罵了少爺,少爺就隻是在這風中亂著,而不是會到了母親懷裡哭訴著。
明明那般小的一團,卻不曉得在母親懷中哭訴,有著一分的溫軟。
“是啊,都是有著不得已。”瞧著這冰冷的夜色,原野裡不時的有著青色的螢火蟲,飛舞著,把這冰冷的夜色所中和,多了幾分的溫軟。
極小的時辰,仿佛母親亦是抱著他,與他一起瞧著這原野中飛舞漫天的螢火蟲。
那時的母親,嘴角是溫軟的笑,對他說,母親最為歡喜的,就是你了。
那時候,他隻是會在母親的懷裡,咯咯咯的笑。他抬眸,母親染了月光,眉眼純淨,像是天使,他覺得自己心裡滿滿的,都是母親,都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