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裡有星光!
顧岩隨救護車一起去醫院之前重聲強調了要把行凶之人扣下,於是他們的人便把人直接拖到了樓上公寓綁了起來。
謝闌到的時候,他推開門,屋裡迎麵一陣暖風,其中還帶著他近來已經聞慣的淺淺淡香,是沈窈身上的味道,謝闌的眼底更暗了。
客廳裡的人看到他突然進來都有些意外,他們直接接觸的人一向是顧岩,這會看到謝闌真人進來,一時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而謝闌也無需他們反應,他走到正中,客廳地麵躺著一個被捆的嚴嚴實實的人。那人身形健壯,麵色凶狠。
而此時,他看到謝闌緩緩蹲在了自己麵前,對上謝闌那深不可測的眼神,後知後覺的感知到了某種害怕。
“你……”
謝闌衝他揚了揚眉,更甚至,那人清楚的看到謝闌輕動了嘴角,淺笑了起來。
“是你做的?”
那人下意識的喊道“我是昆哥的人!”
“昆哥。”謝闌伸手動了動他身上的繩子,語調輕緩“他是怎麼跟你說的?嗯?”
謝闌的氣勢太過凜冽,整個人就這麼蹲在他麵前,哪怕聲音低沉不見發怒,可那隱隱的暗湧還是叫人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那人在謝闌的氣勢下也沒撐住,吞吐著說了出來,“昆哥說……說那女的影響了他們謝家的發展,讓我把人弄沒……”
“弄沒……”謝闌一直麵無表情的臉上突然起了煞意,誰都不知道他手上何時多出了把刀,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手的。等到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地上的人已經被紮中手臂,在地上扭動著嚎叫出聲。
“我二叔難道沒有告訴你,你動的那個人是我謝闌的女人嗎?”
“啊!!!”
又是一刀,刀刃直直沒入男人的大腿,當下整個地板都被他的血液染紅,而謝闌卻始終沒有半點波瀾。
那人的嚎叫實在大聲,客廳裡幾個下屬皆是一臉震色。
誰都沒有想到謝闌會這般直接的動手,他們彼此對視一眼,卻是誰也不敢上前出聲阻攔。
那人被謝闌連著兩刀痛的滿地打滾,可偏偏怎麼動也逃離不開謝闌半步。
“啊!!你不能……你不能這樣對我!昆哥……是昆哥讓我做的!”
謝闌收回了手,他紮了人三刀,刀柄和指尖都被染紅了一大片。那人看著謝闌站起了身,他眼神輕抖,滿頭大汗間卻是終於鬆了口氣。
謝闌隨手將手裡的道具扔進了垃圾桶,他垂著眼,盯著躺在地上滿臉痛意的人,語氣寒涼“你這條命,我過兩天來拿。”
他說完便去了洗手間。一片安靜的洗手間內,隻有水流聲在嘩嘩響。血色被清水洗淨,謝闌看著那一片的鮮紅,腦中無端出現了沈窈滿身染血的樣子。他眼皮輕顫,猛地抬手就關了水龍頭。抬眼間,麵前鏡子裡映出了男人眼底的隱隱瘋狂。
謝闌從洗手間出來,對著自己的人吩咐道“把人收拾下,彆讓他死了。”
“是!”
謝闌從客廳走過,他知道自己眼下應該要趕去醫院,趕到她身邊的。
可是他當下,竟有些不敢……
視線落在客廳的茶幾上,沈窈的手機擺在上麵,一眼觸及。
謝闌路過時將其拿在了手裡,他推門出去,迎麵的冷風垂在臉上,讓他有了片刻的失神。
顧岩的電話適時的打來,謝闌按開,他聽到顧岩焦急不安的聲音道“謝總,你回來了嗎?”
“嗯。”
“那你現在來醫院嗎?沈小姐她……”
謝闌拿著手機的手一個不穩差點摔落,他啞著嗓音問道“她……怎麼了?”
顧岩當時並未覺得,後來他在想起這通電話,怎麼都覺得,那時的謝總,聲音隱約是帶著泣音的?
“沈小姐剛才醒了,但是這會又昏過去了。醫生說慶幸人搶救及時,等沈小姐徹底清醒過來在做檢查。隻是……”
“隻是什麼?”
顧岩有些猶豫,他是真的有些不敢說。謝闌把人交給他,結果現在沈窈重傷在身,雖說事出突然,可歸根結底還是自己沒有保護得當。
“隻是醫生說……沈小姐的失血過多,且傷口位置凶險。雖說經過手術撿回來一條命,保不齊後麵會有什麼後遺症……醫生也不確定,隻是說得等沈小姐清醒後做了檢查才知道……”
最後,沒聽到謝闌的回音,顧岩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謝總,那你現在過來醫院嗎?”
謝闌站在公寓樓下,昏暗的路燈光暈並不能將他臉上的神色映照出來,而他身上的黑色風衣更是讓他能成功的隱匿在那片光暈之下,毫不起眼。
“來。”
謝闌收了手機放進風衣口袋,一個口袋裡,他指尖觸到了沈窈的那部,兩頰輕動,是他緊緊咬住了牙關,壓下了滿心的慌亂。
醫院。
顧岩一個人站在走廊裡,整個人明顯的焦急不安。
沈窈做完手術就被推進了重症室,他進不去也知道,沈窈的情況很不好。按照醫生說的,那一刀險些傷及要害,差一點便是如何都救不回來了。如今,雖然是撿回來一條命,可等沈窈醒後身體會出現怎樣的後遺症,誰也說不準。
謝總出發前,好好的一個人,回來後竟是成了這個樣子。
彆說是沒法交代,顧岩自己都有些沒法接受。
他是真的想不到,謝總的母親手段會如此狠厲,這分明就是衝著沈窈的命去的,毫不顧忌謝總的麵子,沒有給他們任何後路。
事情發展至此,以他近來看到謝闌對沈窈的態度,他深知謝闌不會善罷甘休。可偏偏,對沈窈動手的人,是他的母親。
豪門糾葛,真的挺叫人唏噓無奈。
顧岩收了手機就在醫院門口等,沒等多久他就看到黑色世爵淩厲無比的開進來最後停在了醫院大門前。他慌忙迎上去,剛走近就看到謝闌推開車門一臉寒霜的下來。
“謝總……”
顧岩一下午都沒離開過醫院,雖然洗乾淨了手,可身上的那些血跡卻是怎麼都洗不掉。
那些,都是沈窈的血。落在顧岩的外套上,刺目驚心。
謝闌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顧岩順著他的視線低頭,隨即便低了聲音,“都是……沈小姐的血。”
然後,他就看到謝闌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神色說不出來的陰鶩。
謝闌的神色確實讓顧岩有些怕了,兩人一起往醫院裡走,顧岩落後一步聲音低落,“對不起謝總,是我沒能保護好沈小姐。”
前麵人的沒有回他,隻是腳步不停的走向了重症室。
重症監護室,謝闌站在門外,透過半截透明窗口能夠清晰的看到病床上躺著的人。
明明他離開時,她還眉眼溫柔的與他道彆,乖巧的說等他回來;轉眼之間,她便毫無聲息的躺在這裡,而他卻連去到她身邊都做不到。
“醫生說,需要觀察一晚,等明天情況稍微穩定一些才可以進去看她。”
謝闌點了點頭,他修長的身形就站在重症室外,視線落在裡麵,在沒分給旁邊半分。
顧岩見他如此也不敢在多說什麼,他知道眼下謝闌心裡估計十分不好受。
“謝總,要麼我先回去換下衣服在給你們送點東西來?”
謝闌低低的應了一聲,看上去已經完全不在意外界分毫了。
顧岩輕輕歎了口氣,轉身走出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