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拈了拈指尖“九嫂,能不能幫我個忙?”
九嫂眨了眨眼“您說?”
我讓她給我打下手,幫我做一些一隻手做不了的動作,攪拌,打發,送入烤箱。十五分鐘後,“叮”地一聲,一爐鬆軟噴香的馬芬便做好了。
九嫂戴著隔熱手套,將馬芬一個個擺到雪白的骨瓷盤子裡。
“我還以為您要我幫什麼忙呢,原來是做蛋糕。”
我拿起那盤擺放著六隻小杯子的瓷盤,笑了笑道“墨墨好久沒吃我做的蛋糕了,今天……今天還說想吃,我就想給他做些。”
端著盤子來到影音室,我敲了敲門,推門進去。室內十分昏暗,與我想象有些出入,這父子倆根本不在看動畫片,而是在觀賞一部由著名企業家的傳奇一生改編的電影。
宋墨可能聞到了味道,一下爬到椅背上,衝我眉開眼笑叫了聲“蛋糕!”
我將盤子呈到他麵前,他挑了個合眼緣的,捧到麵前大口吃起來。
我斟酌片刻,轉了方向,將盤子又遞到宋柏勞眼前。
“你……”我垂下眼,有些緊張,“你要不要?”
他好半天沒說話,耳邊隻有電影中人物的交談聲。
“你以為做兩個蛋糕討好我,就能將今天的事情抹平?”
我抬眼看向他,見他一副麵無表情,不為任何外力所動的模樣,端盤子的手不爭氣地抖了抖。
“我和梁秋陽隻是朋友,他喜歡……”福至心靈,我突然想到可以拉誰躺槍,“他喜歡駱夢白那樣的。”
好不容易有幾天太平日子,我實在不想又回到之前那種劍拔弩張的相處模式。
他不累,我都累了。
“……那你呢?”
我茫然地愣在那裡,背景音裡,電影男主人公正在產品推介會上侃侃而談。
“什麼?”
他視線落在那盤馬芬上,不知想到什麼,唇角微微勾了勾。
“你喜歡什麼樣的?”
影音室光線昏暗,難以視物,他盯著我,雙眸反射著一點熠熠華彩。
我的脖子像是爬上了一隻蜘蛛,它用蛛絲封住我的喉嚨,纏繞我的雙唇,緩慢在我肌膚上悠閒踱步,讓我驚悸難言。
我咽了口唾沫,去看一旁的宋墨,小家夥一邊啃著馬芬一邊津津有味看著電影,並沒有關注我和宋柏勞的動向。
“我……我喜歡你。”
我看著盤子裡的馬芬,聲音淹沒在背景音中。
頭頂上方響起一聲短促的輕笑,隨後,宋柏勞緩緩附身,湊到我耳邊。
“我知道。”
心如擂鼓,充斥耳膜。片刻後,手裡盤子一輕,他不知什麼時候拿了一杯蛋糕,看了兩眼,靠到椅背裡一口咬去大半。
那晚我陪著宋柏勞和宋墨看完了一整部不知所雲的電影,每當思緒要落到劇情上,又會被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念頭分散注意。
腦海裡來來去去回蕩著宋柏勞的“我知道”。
他知道?
我盯著大屏幕,心裡止不住想將這三個字揉碎了搓成灰撒他一臉,再冷笑著回他一句“你知道個屁!”
睡前,我收到了梁秋陽的短信,他發了一串無意義的“啊”,大概有三四十個,我耐心看到最後,終於翻到他短信的主旨。
她的信息素好好聞,我想給她生孩子!!
這個“她”,我不用問都能猜到是誰。
我讓他冷靜些,駱夢白這個人我接觸的不多,但從宋柏勞對她的態度上來看,人品應該沒有太大問題。隻是駱家畢竟複雜,之前出過拆散駱青禾和宋霄的事,讓我對駱夢白也有些微妙,就怕她不是良人。
幾天後,關於我起訴常星澤與向平兩人的名譽權侵權案開庭了。
作為原告,我全權委托了吳律師作為我的代理人,並沒有出庭。常星澤因為懷孕也沒有出庭,現場隻有向平一個人。
案子在上午開庭,我睡不著也早早起來了,一會兒坐下一會兒起身,可以說坐立難安,十分焦灼。
差不多開庭兩個小時後,吳峰的電話來了。
我迫不及待接起來,緊張的手心冒汗“喂,吳律師,怎麼樣?”
吳峰自信滿滿的聲音從對麵傳來“雖然不到宣判我不該這樣篤定妄下結論,但我可以先預言一下,他們會輸的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