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爭鋒!
呂籌他不說自己是個多麼有良知的人,但絕對不應該是一個視人命為草芥的凶徒,寧夏的局勢他看著都發慌。
這層薄膜一旦被捅破,誰都跑不了。
來寧夏衛工房當工書已有三年,自從新皇登基以來,天災不斷,賑災尤未實行到位,他親眼見到的死人不說一萬也有八千了,又看著一個小小的同知竟公然拉幫結派,這還是在九邊重鎮之一,真是活膩歪了。
難道他就不知道聖上是最厭惡這些的嗎?都為此撤掉了好多任首輔,也是,一個偏遠地方有點勢力的鄉下人,知道什麼,哪像他,好歹有個在工部當侍中的爹,什麼都知道一點,新來的知府來頭是不小,就是不知道那鄉下人買不買賬。
不過,這並不重要了,隻要新來的知府稍稍知會一下他的老師,元邵死定了。
正想著摟著自己的小妾睡覺去,下人來報,有人在門外求見。
一臉不耐正打算拒接,在寧夏衛他還不需要買誰的帳,就是那個狐假虎威的同知也一樣,又忽然楞住了。
“去,把那個客人請進來。”呂籌語氣有些波動地說道,現在這個時候,應該不會有彆人吧。
他今年三十六歲,仕途才剛剛開始,如果真能抱上徐光啟的大腿的話,那可是張張嘴就能撤掉自己父親的人物啊。位極人臣指日可待,心思不由的活躍了起來。
倒也沒有出門迎接,畢竟奇貨可居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再有,萬一要真的不是新任知府來訪的話,這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家丁服飾的小廝領著兩個人進來後,便自覺地退走了,呂籌打量著眼前的兩人,一個大漢一個書生,覺得好像還挺有譜的。
“幾位是?”呂籌開口問道。
寧致遠心裡了然,果然是在等著自己,哪有客人上門還沒等自我介紹就自己問起來的,語氣還沒有絲毫不喜。
既是這樣,那事情就好辦了。
“寧致遠。”寧致遠笑了笑地說道,又指著李軍,“這位是李軍,護衛。”
呂籌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然是知府,他是早已聽說過寧致遠的大名的,在他父親給他提醒後,便仔細查了一遍,從秦淮河畔作詩道鄉試解元被針對算計到寧夏來,結果周道昌自己焉了,還連帶捎上了王永元,似乎說反了,畢竟王永元官大,但就是因為眼前這個嘴上沒毛的少年讓他們把什麼都搭上了。
“原來是寧知府啊,”呂籌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又疑惑道,“不知寧大人所來何事?”
寧致遠意味深長地看了呂籌一眼,笑著說道,“呂工書你說呢?”
呂籌乾笑了幾聲,“這寧夏府下官還是了解一點的,大人可有興趣。”
“如此甚好。”
下人送上來了茶水,寧致遠在一旁笑眯眯地等著呂籌交底。
“大人今日想必也見到了寧夏衛的情況了吧。”呂籌不禁有些唏噓道,“這寧夏衛原本有著四十萬人口,如今不存一半,屍體隨處可見。”
“為何不清理焚化?”寧致遠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呂籌看了這個年輕的知府一眼,苦笑道,“其實,元邵還是知道清理的,而且還很勤,三天一次。”
“三天一次。”寧致遠眯了眯眼睛,感覺自己白天被商景蘭咬的那隻手臂又開始隱隱作痛。
“恩,倒是每天清理主道,死人暫且先堆積在邊末小巷。”
想來白天小巷子裡那麼多的屍體那麼來的吧。
“今天是第幾天?”
“才堪堪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