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一起的時候,聊的東西五花八門。
從國際大勢聊到了釣魚養生,還聊到了張三隔壁的寡婦,至於那個洗腳城的妹子有什麼特點啊,說話好不好聽啊,手法好不好啊之類的,都司空見慣。
最後聊到了彩票上麵,說哪個社區的賣菜的,買了兩塊錢,中了幾百萬的。大多是以訛傳訛了。起碼在榮羽的這個社區,中幾百萬的,連傳說都沒有。
不過聊著聊著,一些人就朝著榮羽的身後看過去了。
王鐵軍在社區也算是有頭有有臉了。畢竟開那麼大一座酒樓,怎麼都是大老板,大多數人在他麵前都不願意多說什麼話。
這是距離感,並不是人們不願意和有錢人說話。有錢人如果沒有架子,每天和你插諢打科,你照樣也混得熟。但是如果有錢人一副生人勿近,在普通人前惜字如金,就會造成一種隔閡感。
按照這裡人的說法就是,不就是有兩個錢嘛?老子又不欠你的,擺什麼臭臉,越擺臉色,老子越不願意搭理你。
民可畏官,卻不懼富。
榮羽感覺到眾人的目光,就轉頭朝後一看,看到了站得遠遠的王鐵軍。於是就站起來,遠遠的朝著王鐵軍看過去。
也不走過去,王鐵軍就遠遠的對著榮羽抱了抱拳,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這狗日的,仗著關係,硬是在這一片搞得風生水起啊!”
一個開雜貨店的四五十歲的膀中年男人有些酸的說了一句。這男人將汗衫下擺卷起來,一直卷到胸口,將大肚皮和兩坨大渣渣都露出來了。
看著這身肥膘都感覺到熱。
“有本事你也拉關係啊。”旁邊的買煙酒的就忍不住鄙視,“你就是有這個本事拉關係,但也沒他大廚的本事。上次去他那裡吃了一次,還看得起我啊,親自炒了個芹菜香乾,味道還真不錯,就是太貴了,宰了一次,就不想再去了。”
“你又不是沒錢!”開雜貨店的老板說話的時候,轉身瞅那煙酒店老板,身上的肥肉都抖了幾下。
“要我說,我還是喜歡吃榮老板的牛肉麵!”一個退休的老頭,穿著背心,提著茶壺,手裡還捏著一把折扇,一邊搖一邊說。
榮羽笑了笑,擺了下手:“彆吹我啊,回去了。”
回到店裡,鎖門走人。
晚上的時候,榮羽和錢多多視頻。
這姑娘明顯比昨天的情緒要好很多了。她這次話很少,因為對麵隻有榮羽一個人,她就安安靜靜的趴在床上,臉依舊懟在鏡頭上,顯得臉很大。兩隻手交疊著拖著下巴,兩條腿折疊起來,一前一後,不緊不慢的晃動。
“今天我要做的是一道鱖魚。”
榮羽看著錢多多笑。
“做鱖魚是有講究的,我也是拾人牙慧,算不得自己的創新作品。”
榮羽慢慢的處理著買到的鱖魚,一邊給錢多多解釋。
“鱖魚的鱖與歸是諧音的。所以鱖魚就是盼人歸的意思。”榮羽的聲音不緊不慢,“明朝內閣首輔李東陽就寫過詩‘泮池雨過新水長,江南鱖魚大如掌……遠行珍重寄雙魚,魚中定有長相憶’這裡的雙魚就是鱖魚,盼望遠行之人,早日歸來。”
錢多多看的眼珠子都沒有轉動一下,似乎就已經定格了一樣。
“你知道鱖魚最有名的吃法是什麼?”榮羽不管她,自顧自的邊做邊說,甚至都沒有閒暇看一眼錢多多。
“徽州的臭鱖魚是最有名的,曾被譽為‘天上龍肉’,這當然是誇張了。不過也有兩百多年的曆史了,據說還是一位王姓衙役。押韻新鮮的鱖魚給知府大人,雖知道中途鱖魚死了,發臭,於是就用鹽醃製了,做成紅燒風味鱖魚。知府大人吃了之後,大家讚賞,於是就成了徽州的一道傳統美食了。”
“呃,臭了也能吃啊?”錢多多到底忍不住了。
“哈哈,這不過是傳說而已,我之前就說過啊。美食的那些傳說和曆史,有一半是真的就不錯了。真正的臭鱖魚並不是放臭的,而是通過特彆的醃製而產生的發酵的味道。”
“就像是豆腐乳一樣!”
錢多多還是聰明的,舉一反三!
“對啊,所以美食的那些傳說,有時候聽聽就行了,但是如果有詩文流傳下來,那就可以考據是不是真有其事。”
“我知道了!”錢多多點點頭,“你今天要做臭鱖魚嗎?”
“不,我要做的是鱖魚湯!”
榮羽看著錢多多笑:“色如羊脂酥軟玉,濃鮮飯細入喉滑。這兩句詩說的就是鱖魚湯熬製好的時候,湯色羊脂白玉一般,帶著濃香,泡飯吃味道更是飽滿,入口的時候,幾乎就是滑落下去,鮮嫩的很。”
“唉,和你這種文化人說話,我都不止一次的感覺自己是文盲了。”錢多多愁眉苦臉的,還帶著愁緒了,“這首詩是誰寫的啊,光看第一句,還以為寫女人沒有穿衣服的那種,啊呸!”
“蘇東坡的哥哥!”
“啊,那不是字由嗎?蘇轍,我看他的《水調歌頭》裡的小序中提到過的。”說到這個初中生都懂的知識點,錢多多就興奮了,好不容易有個自己明白的。
“哈哈……”榮羽大笑,然後歎氣,“子由不是弟弟嗎?”
“啊?”錢多多又喪氣了,張大嘴巴,朝著鏡頭咬一口,暴戾得很。
“我瞎編的,蘇東坡哥哥四五歲就死了,哪裡能寫這種美食的詩句?”榮羽逗錢多多,有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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