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師兄,師父說什麼?”
崔齊冷冷道:“師父說高家那邊已經準備好了,讓我們即刻帶著貨物過去。”
袁成精神一振,“既然如此,那咱們現在便趕緊出發吧。”
這次開車的是袁成的師兄崔齊。
因為原先的那位司機已經被嚇得癱軟如泥,根本動彈不得了。
袁成罵了一句,本想將他留在家中,可這司機說什麼也不敢自己一個人留下,於是便也塞進了麵包車裡,一起離開了小院。
林牧目送著這輛麵包車離去,並未像上次那樣在後跟隨。
因為之前是在山路之上跟隨,有山林的遮擋,而且人跡罕至,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可這次袁成等人明顯是要去市井繁華之處,這要是再跟上次一樣跟隨就很容易露餡了。
林牧略沉吟片刻,然後便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幾乎是剛撥出去就被接通了,然後那邊傳來一個欣喜的聲音。
“林師兄,怎麼了?”
接電話的正是張則思。
此刻的她欣喜不已。
因為這還是林牧第一次主動給她打電話。
林牧並沒有說事情的經過,因為以張則思的性格,一旦知道這件事的話肯定要插手。
他不想惹出更多的麻煩來,因此林牧開門見山道。
“你可知道附近有一個西城高家麼?”
“西城高家?知道啊,這是我們附近的一個大戶,以前經常來我們天師府上香的,隻是我爺爺覺得這家人行事太過霸道蠻橫,並不怎麼搭理他們,所以近些年才不怎麼來了。”
說到這張則思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擔憂道:“林師兄您突然問這個乾什麼?是跟高家的人起了什麼衝突了嗎?”
“沒有,隻是碰到了件事,所以隨口問問罷了。”林牧隨口應付道。
“林師兄,您可不要騙我,您要是真跟高家起了衝突也不要怕,告訴我,我替您去收拾他們。”張則思霸氣十足的說道。
她也確實有這個底氣。
因為跟傳承千載的天師府張家相比,高家連個暴發戶都算不上。
林牧一笑,“放心吧,我隻是隨口一問罷了,沒事的話就掛了。”
說完不等張則思反應過來林牧便掛斷了電話。
他已經從張則思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這高家果然是個不修陰德肆意妄為的家族,否則其家族的二公子也不會招來殺身之禍。
可歎這高家經此一事依然沒吸取教訓,反而聽從邪師蠱惑,給自己兒子配陰婚。
他們哪裡知道這樣隻會招來更多的孽緣因果。
想到這林牧抬頭確認了一下大概方向,然後便大步往西城奔去。
與此同時,張則思在被掛斷電話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好端端的林牧怎麼會突然向自己打聽西城高家呢?
要知道如果按照正常情況的話,他現在已經坐上高鐵離開jx省了啊?
不對勁,肯定有問題。
想到這張則思再也坐不住了,也沒跟家裡商量,叫上小蟬,背上那個出門旅行必備的大背包,然後便驅車趕往西城高家。
西城高家距離袁成等人出發的地點並不算遠,所以哪怕麵包車速度並不快,也隻用了半個多小時便到了。
此時這處高家的莊園已經裝飾一新,大門上張燈結彩,大紅的喜字貼滿了院子,儼然就跟結婚一樣。
可詭異的是不管是院裡還是院外都空蕩蕩的。
此時已經是夜晚時分,這種詭異的景象令人心裡直冒寒氣。
可對袁成和崔齊來說,這種景象再稀鬆平常不過。
因為陰婚基本上都是在夜晚進行的。
而且因為是死人的婚禮,所以除了男方的至親之外,並不會有其他人參加。
麵包車徑直開進院中,袁成和崔齊剛一下車,一名身材矮小,手裡端著個煙袋鍋的老者便走了過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名滿臉戚容的中年貴婦。
“師父!”
“師父!”
二人連忙施禮。
老頭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嘬了一口濃煙,然後才用嘶啞的聲音對身後的貴婦人說道。
“高夫人,車後麵就是你的兒媳婦了,過去瞅瞅吧。”
中年貴婦聞言眼淚撲簌簌的掉落下來,然後點了點頭。
這時袁成已經打開後車門,拉開了屍袋。
在這大晚上的,一個年輕橫死的女屍躺在麵包車上,饒是這中年貴婦因為自己兒子的死悲傷難言,可也不敢多看。
不過那姣好的麵容還是讓她點了點頭。
“不錯,傅師父果然是個信人,這女屍確實很不錯。但我聽說這種橫死之人都充滿了怨氣,這要是跟我兒子配了陰婚,萬一再欺負我兒子怎麼辦?”
傅望聞言哈哈一笑,“高夫人顧慮的是,但你放心,我傅望既然接了你家這樁事情自然會辦得妥妥帖帖,待會我就用鎮魂之法將這女子的魂魄鎮住。”
“到時候她就算有天大的怨氣也得老老實實的陪著你兒子。”
高夫人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什麼時候開始?”
傅望抬頭看了看天色。
此時正值月半,一輪明月高懸。
“嗯,現在就是個好時辰,你趕緊將準備好的婚衣都拿過來給你兒媳換上。”
高夫人早已在傅望的指點下準備好了一應物品,拿過來後卻又不敢動手了。
這大晚上的給一具屍體換婚衣,那簡直太可怕了。
傅望見狀一笑,“罷了,你將婚衣放在這,其餘的就交給我吧。”
高夫人如蒙大赦,說了聲辛苦,然後便將東西留下,自己落荒而逃了。
“你們兩個給她換衣服,記住,之前你們做什麼我不管,這時候彆給我露出馬腳。”傅望冷聲道。
“是!”
傅望又看了一眼車上的女屍,冷冷一笑,“小丫頭,怪就怪你死得太不是時候了吧。”
說罷他轉身來到婚堂開始布置待會所用的法器。
說是婚堂,其實就是一個靈堂。
因為就在屋子正中擺放著一具男屍。
這男屍身穿西裝,直挺挺的躺在那,腦袋處則被一張紅布覆蓋,看不清麵容。
屋裡冷冷清清,就隻有高家的家主還有這位高夫人兩個人在。
儘管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高家夫婦還是麵色蒼白,微微顫抖。
“不要慌,待會禮成之後便可將令公子安葬了。”
傅望說著,從包裡拿出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其中最顯眼的卻是一個個小玻璃籠子。
裡麵赫然都是些毒蛇毒蠍蜈蚣等奇毒之物。
看到這些東西,高家夫婦二人不禁往遠處挪了挪,眼神之中充滿了恐懼。
傅望也不在意,布置好法台之後,他拿出一個大酒葫蘆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而後便開始吞雲吐霧。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嗩呐聲響。
隻是這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分外淒厲刺耳。
而後就見袁成和崔齊一左一右,架著那女屍往屋中而來。
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手法,儘管已經死了十幾個小時,可這女屍居然柔軟如初,沒有半點僵硬之態。
除此之外女屍的額頭上還貼著一張黃符。
當女屍進屋之後,婚堂之中陡然刮起了一陣陰風,吹得眾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同時躺在靈床之上的男屍臉部所蓋的紅布也被掀開了。
露出下麵一個乾癟的人腦袋。
這腦袋就仿佛一個漏了氣的皮球一樣,臉頰和五官也因此形變而顯得極為詭異恐怖。
高夫人當時便哭出聲來。
“我那可憐的兒啊!”
傅望見狀卻是冷哼一聲,“心有不甘?好,那我就讓你甘。”
說著他抄起桌上一個黑漆漆的法鈴,用力搖晃起來。
伴隨著魔魘一般的鈴聲,玻璃籠子裡的那些毒物都緩緩爬了出來,爬伏在傅望的麵前。
傅望放下鈴鐺,伸手抓住這些毒物,對著一個粗瓷大碗猛地一用力。
毒蛇毒蠍等物便被他生生碾碎,汙血毒液統統流進了碗中。
很快,半碗色近黑綠,五毒俱全的液體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一股難聞的腥臭之氣更是彌漫開來,令人作嘔。
可這依然沒完,傅望手持大碗,嘴裡頌念著詭異的經文,來至了男屍的近前。
繞著男屍走了兩圈之後,他的手中突然出現一把黑漆漆的小刀,然後對著男屍的胸膛猛地一刺。
噗。
小刀插入。
高夫人也驚叫了一聲。
傅望慢慢拔出了刀,帶出幾滴黑色的膿血。
傅望立即將這膿血滴入碗中,然後嘴裡念念有詞。
霎時間,碗中的液體起了變化,咕嘟咕嘟開始冒泡。
很快,黑綠色的液體就變得澄澈起來。
傅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來到女屍麵前,沉聲吩咐道。
“掰開她的嘴。”
崔齊和袁成立即動手,將女屍的嘴巴硬生生掰開。
傅望冷笑一聲,“我知道你恨我,但恨我也沒用,喝下這碗藥水之後你將再也記不得所發生的事,隻會全心全意的伺候你的夫君。”
說著他端起手中的大碗剛要灌。
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巨雷聲響。
傅望一愣。
剛剛還明月高懸,怎麼突然打起雷來了?
這可不是好兆頭啊。
正自驚疑之時,就聽一個冰冷的聲音傳進靈堂之中,
“雖然不該如此,但姑娘,此時你再不索命,更待何時?”
話落,女屍額頭上的那道黃符突然燃燒起來,而後女屍便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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