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色鬼?
這個說法可真新鮮。
林牧來了興趣,“願聞其詳。”
金盛歎了口氣,“其實說起來還是家門不幸,誰能想到好端端的會出這種事。”
“我剛才說過我兒金鳴塵年方弱冠,勤奮好學,甚至連門都很少出,更彆說近女色了。”
“可萬萬沒想到,就在上個月,突然有下人向我稟報說我兒的房間到了深夜經常傳出談話之聲,其中還夾雜著女子的笑聲。”
“當時我根本不信,覺得這純粹就是無稽之談,就以我兒的性格見到女子連話都不會說,怎麼可能深夜談笑呢。”
“於是我也就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可過了沒幾天,我就發現我兒變了。”
“哪裡變了?”林牧問道。
“很多地方都變了,但最明顯的就是體型迅速的消瘦,同時眼窩深陷,精神狀態也變得萎靡不振。”
“我一見這情況便知道事情不妙,這明顯就是腎精耗損過度的征兆啊,結合之前下人們的稟報我就知道這裡麵絕對有問題。”
“於是我當晚就親自過去查看,果然聽到鳴塵的屋中有女子的談笑之聲,奇怪的是當時屋中點著燈,可除了鳴塵的影子外根本看不到其他人。”
“我當時就知道這肯定是有怨鬼纏上了我兒子,怒發衝冠之下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腳便踹開了房門,結果一團黑煙順著窗戶飄走,而我兒子則趴在桌上沉睡不醒,而且怎麼叫都叫不醒。”
“當時我就嚇壞了,連夜找來醫生還有道士,一番折騰之後鳴塵終於醒了,而請來的道士在做了一番法之後也說那怨鬼已經走了,再也不可能來。”
“我算是鬆了口氣,可萬萬沒想到就在當天晚上鳴塵的房中又傳來了談笑之聲,而且比之前的聲音大許多,就仿佛是在故意向我挑釁一樣。”
“等我帶著人闖進房中,有一個女子衝我冷笑一聲,然後再次化為黑煙離開,鳴塵也再次昏迷不醒。”
“又是一番折騰,好不容易鳴塵醒了過來,可狀態比之前要差許多,甚至連起身都變得困難了。”
“這下我真的發了急,這才重金從郡城之中請來青陽觀的高道,他來了也是一通施法,並給了靈符,說這次那惡鬼絕對不敢來了。”
“結果呢?”林牧問道。
“結果……。”金盛眼淚都流了下來。
“結果昨天那惡鬼又來了,現在我兒彆說不能起床,甚至連說話都費勁了,再這麼下去用不了幾日我兒就得一命嗚呼,所以我才想懇求道長去看一看,是否能救我兒一命。”
“若能搭救,那小老兒我必有重謝。”
說著金盛站起身來衝著林牧深施一禮。
林牧擺了擺手,“老丈不必如此,身為修道之人降妖除魔乃是本分,就算你不請我也不能袖手旁觀的,不過僅憑言語我也不知道情況如何,可否先帶我去令公子那看看?”
金盛見林牧應了下來自然大喜,“這個自然,這個自然,走,我現在便帶您過去。”
說著金盛也不顧外麵風雨大作,親自提燈在前引路,領著林牧來到了後宅之中。
金鳴塵乃是金盛的獨子,住得地方自然不同凡響。
先不說房子如何,光是門前的這處小院便布置的極為精致。
不過此時狂風暴雨,林牧自然也沒心思去看這些。
他跟著金盛來到門前,就見房門以及旁邊的窗戶上貼滿了各色紙符。
打開門之後屋裡更是燈光明亮,幾名身強體壯的仆役正圍坐在桌前,見金盛進來了,趕忙站起身來。
“老爺!”
金盛點點頭,回頭對林牧解釋道:“林道長不要見笑,我實在是沒彆的辦法了,所以才出此下策,找來幾名血氣方剛身強體壯的仆役在屋中陪著鳴塵,好震住那惡鬼,讓她不敢現身。”
“有效果嗎?”林牧問道。
金盛搖了搖頭,“收效甚微,因為那惡鬼一來,不管屋中多少人當時都會昏迷過去,直到它走後才會醒過來。”
林牧點點頭,然後走到床邊。
床上躺著一名少年,雖然麵容已經瘦得脫了相,但從五官依然可以看出其相貌應該很是俊秀。
此時少年正在沉睡,但從那不停顫動的眼睫毛以及滿頭的汗水可以看出,他睡得很不安穩。
見到這一幕,金盛的眼淚不由奪眶而出,“林道長,求求您無論如何也要救一救我的兒子啊。”
林牧擺了擺手,示意金盛不要說話,然後便坐了下來,輕輕搭在了金鳴塵的脈門之上。
脈搏孱弱無力,脈象雜亂無章,顯然是已經虛弱到了極致的征兆。
正在這時金鳴塵突然開始劇烈顫抖起來,同時嘴裡還在痛苦呢喃。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啊。”
金盛一個箭步便衝上前來,用手抱住自己兒子的腦袋。
“鳴塵彆怕,為父在此,為父在此。”
金鳴塵眼皮顫動,終於慢慢睜開了眼睛。
當看到自己的父親後,金鳴塵的眼角有淚水落下。
“父親,孩兒不孝,可能要不久於人世了。”
金盛潸然淚下,卻還是強自鎮定的安慰道:“不要胡說,為父還等著你給我養老呢,看,這位道長也是專程過來救你的。”
金鳴塵看了林牧一眼,然後虛弱的搖了搖頭,“沒用的,她說了,沒人能製得住她,她是不會放過我的。”
林牧一笑,“你說的這個她就是纏著你不放的那個惡鬼嗎?”
金鳴塵點了點頭。
“她為什麼不會放過你?”
“因為她說她喜歡我,想讓我跟她做長久夫妻。”
“混蛋!”金盛怒罵了一聲。
林牧卻說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見色而忘義之人自古有之,民間傳說中那些為了色相而不惜與鬼同眠的更是屢見不鮮。
他想知道這個金鳴塵是什麼想法。
金鳴塵聞言微微苦笑,“我能有什麼意思,想我飽讀聖賢書,豈願與鬼物同眠,實際上我不止一次的嗬斥於她,可她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隻要衝我一笑,然後我就失去了意識,後麵就任憑她擺布了。”
“就連那些談笑之聲都是在這種情況下完成的,我根本就無法控製。”
林牧聞言微微一點頭。
看得出來,這個金鳴塵確實是個老實孩子,也沒有那些故事傳說中的書生的包天色膽。
“好,既然這樣那我就幫你一把。”
說著林牧從係統空間之中拿出一粒補氣丹,想了想又掰了一半,這才拿起桌上的茶水給金鳴塵灌了下去。
咕嚕一聲,丹藥入肚,然後金鳴塵就感覺肚腹之中升起一股暖流。
這暖流迅速走遍全身,這些時日來的疲乏和虛弱隨之一掃而空。
金鳴塵精神一振,呼的一下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金盛大喜,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林道長,我兒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