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天氣總是如此,時不時來一陣暴雨,臨清人都已經習慣了這詭異的天氣。
畢竟當下這個年頭光是活著就已經讓人用儘全力,自然也沒有空去研究雨為什麼下。
更不會有人對著滂沱大雨吟詩作對,畢竟那是城中富豪才會做的事情,從來不屬於百姓的生活。
但張生例外。
他是一個很喜歡下雨天的人,總覺得這雨能夠洗去心頭的塵埃,用一種清醒的角度來開始思考那些沉重的話題。
例如
今時今日,張家是否還有必要反清複明。
臨清人一直傳言張家與張居正有關,其實也不算錯。
張生記得自己逢年過節祭拜的祖先裡確實有他的靈位。
隻是與張家的血脈並不算太近,純粹是後人為了光耀門楣而放進去的。
但不管怎麼說,張家心向前明是一定的。
所以張家花了很多年,將整個臨清的官場滲透。
從上到下,或多或少都與張家人有些聯係。
因而張生在被扣押的第二天,能從馬府裡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其他被關押的人則是一直等到了這場雨後才被放出。
張生知道,這絕不是因為現在馬府裡做主的人好心,而是他們要集中精力來對付白蓮教,並不想浪費人手看管這些賓客。
“少爺,你已經抬頭看天看了很久了,脖子不酸嘛。”
身後的老仆提醒著張生。
張生慢慢地低下頭,吐出一句話來。
“曾叔,你說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和良禽擇木而棲,哪種更好?”
姓曾的老家仆佝僂著背,對這個問題沒有停頓思索,而是張口就來:“少爺,當然是順勢而為,方能始終。”
“順勢而為~”
張生喃喃自語:“那索性就再賭一把。”
“曾叔,準備一下,今晚去西門家赴宴。”
“少爺,可要帶些什麼?”
“什麼也不用,今晚隻是去認識一下名動天下的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這灘渾水,我也沒答應要趟。”
夜晚總是來的很快,似乎太陽一開始西斜便注定了它的命運。
入夜後的臨清城並沒有那股萬家燈火闌珊的繁華,有得隻是馬車滾過青石板濺起的清冷。
要是問臨清人,府衙在哪裡?
多半人是不知道的。
但要問西門家在哪裡。
每個人都會給你指出一個正確的方向。
不同於住在南城的馬家,西門家位於這座城的最中心,甚至連臨清府衙都要排在他家後麵。
也就是說,要去府衙,首先要過西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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