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楊大俠,喝酒。”
在震驚的情緒緩緩褪去後,鐵塔將二人帶到了之前招待傅青主幾人的房間。
他拿來酒菜,二話不說就要請兩人喝一杯。
除卻感謝蘇烈以外,也是想套套楊雲聰此行的目的。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像楊雲聰這樣的人從南疆大漠來到敦煌,肯定有他要做的事。
鐵塔紮根在這敦煌,本就是以接應,探聽情報為主,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隻是他沒想到都不用他問,多喝了兩杯的楊雲聰就自己吐露了此行的目的。
“什麼?楊大俠,你師父是晦明禪師?”
鐵塔的驚訝簡直溢於言表。
他從來沒有把楊雲聰與晦明禪師聯係在一起。
畢竟這麼多年來,誰都知道楊雲聰武功高強,有大宗師修為,但一身武功根底全都是江湖上的那套東西,完全與佛道兩門無關。
誰能想到他居然是晦明禪師的徒弟。
楊雲聰見此嗬嗬一笑:
“也難怪鐵掌櫃你會驚訝,我自幼家裡遭逢劇變,滿門遇難,唯獨隻有我被一位叔父救出送往天山,家師看我可憐,便收入門下。
我打小就立誌報仇,所以家師也沒有將佛門那套東西拿來束縛我的心智,而是將他出家前的本事一一相授,所以我身上看起來沒有一點佛門的影子。”
原來如此,鐵塔這才明白緣由。
但他更加不解了:“既然楊大俠你師承晦明禪師,為何不請禪師下山,以他老人家的武功,楊大俠當不至於被清廷大敗。”
若非楊雲聰告知,鐵塔也不知道如今哈薩克人已然是大敗虧輸,被清廷趕到了邊界一帶。
蘇烈聞言微微一笑:“就算是先天大宗師,也不可能匹敵千軍萬馬的。”
這個問題他最有發言權了。
楊雲聰也很同意:“蘇道長說得不錯,先天大宗師也是人,也會有力竭的時候,家師單打獨鬥或許能天下無敵,可麵對千軍萬馬一波接一波的攻勢,誰也扛不住的。
更何況清廷還有火炮在手,當年李闖陣前多少大宗師,可火炮一響,哪怕是李岩,紅娘子那等人物也敵不過大炮。”
說到這,楊雲聰喟然一歎:
“武夫能決定戰爭勝負走向的時代,從靈氣衰落之時就已經不存在了。
據說在三國時,溫候呂布孤身可抗萬軍,破軍斬將縱橫捭闔無敵手,常山趙子龍於七十萬大軍混戰中來去自如,瀟灑無比,就連張飛也曾吼破萬人膽。
而到了隋唐之時,更有李元霸這等蓋世武夫,一對大錘砸遍天下英豪,四明山殺人數萬,凶名天下傳。
就算是公認的弱宋,也有前輩高人能激發三尺氣牆對敵。
元末之時,也有邪道中人逍遙王受火炮轟擊毫發無傷。
可惜自從明代劉伯溫斬龍以後,天下靈氣大衰,不僅先天難出,甚至連大宗師都開始減少,
那些前輩的故事再過上一二百年,怕是已經要被人當成無稽之談了吧”
一番話說得淒涼,直直剖開了武夫當下與未來的尷尬。
蘇烈對此感覺並不深刻,他一身武功都不是自己修煉的。
他很懷疑就算是一個絕靈的時代,自己都能有一身高深武功。
但這番話說得鐵塔默然無語。
他是土生土長的本世界土著,對這些自然有所感觸。
前些年,他覺得自己天賦不錯,年紀輕輕已然踏入宗師之境。
可這些年下來,他發現自己不僅武功沒有進步,甚至還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