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市小旅館。
風韻猶存的老板娘看著王遠離開的背影,不由的一陣失落,人海茫茫恐怕以後再難見麵兒了。
她上樓去了王遠房間,被子被疊的齊整兒的,就像豆腐塊一樣,椅子歸位,暖壺靠牆,地麵兒都被掃的乾乾淨淨。
“這個小同誌真是個講究人,就是不愛吃飯……嗯?那倆花瓶跑哪去了?我天天守在門口也沒見著他把花瓶抱走啊?”
老板娘一臉疑惑不過也沒多想,等臨近年根兒的時候,他侄子領來一個收古董的港商,結果發現珍貴的古董瓶子被賣了侄子瞬間暴跳如雷。
不過一切都晚了。
當然這是後話。
……
況且況且況且——
王遠坐在火車上,透過窗戶看著一片蕭索的黑土地,心中對這次燕京之行不由的有點擔憂。
“還有1800多噸的鬆子兒,要是燕京吃不下可咋整?”
等到了燕京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王遠去鄭廉家找到,結果他媳婦兒說昨晚鄭廉都沒回來,不知道他在哪兒鬼混呢。
王遠看出女人滿腹怨氣,所以沒敢多待,放下拎來的十幾斤鬆子後就離開了。
女人把他送到門口,回屋看著那十幾斤鬆子便有了點兒笑模樣,對孩子道
“你爹那麼多狐朋狗友,就這個王遠還像回事兒,每次來都不會空著手。”
……
王遠逛了幾個地方也沒找到鄭廉,又去找劉大東,結果後者去深市了。
他放平心態在四九城閒逛著,上了電車,老舊的帶紅線條的電車嗚嗚嗚~的拉著他到處跑。
來到前門兒西大街附近,王遠下了車溜溜達達的往前走,看到路邊兒有賣靠紅薯的,還買了一塊吃。
“嗯真甜,小丫頭應該愛吃,嗯?我怎麼會想起了小丫頭?難道我想她了,不可能她那麼鬨騰,我才不會想她呢。”
金黃色的紅薯香甜可口,熱氣嫋嫋的往上飄,吃到肚子裡胃也暖暖的。
走到正陽市場,王遠看見一群人聚集在街邊,還有人拿著相機哢嚓哢嚓的拍照,議論紛紛,熱鬨的很。
王遠抬頭一看,發現前麵是第一家進入大陸的肯德基快餐店。
這家店占地1460多平米,共三層樓,窗明幾淨看上去相當漂亮,幾天前剛剛試營業,定在今年11月12日正式開業。
人群中一個老大爺高聲道“就那麼兩小塊雞肉,一份土豆子,一份生菜就要價7塊3,簡直是搶錢啊。”
“誰說不是呢,前幾天俺買了一份兒是真難吃,但小孫子就要吃啊。”
“一份飯7塊3,有幾個能靠著工資吃的起這玩意兒的?凡是來這兒吃飯都應該抓起來,查查他的錢是怎麼來的。”
國門打開很多洋事物都竄了進來,有的人覺得新奇,迷了眼就想湊近了仔細瞧,但也有很多人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
王遠沒有參與爭論,又瞅了兩眼後就邁著步子離開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第一家肯德基店應該是大獲成功的,很快就做到了營業額第一名,遠超全球其他門店,然後就是下餃子一般快速擴張。
蛤蟆鏡,喇叭褲,一些人扛著音響就在大街上開始跳舞,王遠看了幾眼同樣是離開了。
晚上。
在鄭廉經常去的那家舞廳,王遠終於是逮住了鄭廉,後者正和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鬥舞呢,蹦蹦跳跳就像是一隻尥著蹶子的驢子一樣。
“哎哎~誰拉我?小遠你咋來了?”
“廉哥,我有事兒找你。”
王遠和鄭廉離開舞廳,冷風一激鄭廉不由的裹緊了棉襖,踩著石板路往西走,兩人很快來到一家烤魚店。
對開的玻璃門兒把寒氣擋在了外邊兒,兩人找了位置坐下,很快香噴噴的烤魚就端了上來。
“來吃,這家烤魚店的老板是我發小!一個星期前剛開張,嘗嘗味道!”
“味道確實不錯,就是有點鹹了。”
“不鹹不香,這個味兒正好。”
“大院子弟也乾個體戶了?”王遠和鄭廉碰了一杯酒,然後又夾著一塊魚肉吃著。
巷子外人來人往,市井氣息彌漫,與一年前相比是越來越繁華了。
“多稀奇哦,現在講究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能賺到錢就是好貓。”
大院子弟大抵是看不上個體戶的,但凡是也有例外,王遠又喝了幾口酒然後就說明了來意。
1800多噸鬆子要繼續賣。
“這個量也太大了,這樣吧我儘量幫你找,成與不成的我不敢打包票,你也想想其他路子。”
“妥了!來喝酒!”
吃完飯鄭廉又急吼吼的去跳舞了,他似乎已經上了癮,一天不和妹子們跳一跳他就難受。
王遠則沒什麼興趣,獨自一人坐車來了西單,在這個夜市自娛自樂的閒逛,身懷幾十萬的巨款他現在看什麼商品都帶著一股輕鬆感。
糖炒栗子?肉串?糖葫蘆?玻璃瓶汽水?
想吃什麼就買什麼。
西單的外國人是真的多,王遠就像是逛動物園一樣看稀奇,突然,右邊10米外傳來一聲大喊
“嘿!那邊兒那個孫子,終於讓爺爺逮住你了!”
王遠回頭看去瞬間一驚,竟然是去年和他們乾過架的馬三。
壯碩的馬三舔了舔牙縫,然後帶著七八個小弟直接衝了過來,一個個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你個短腿兔子,先追上你爺爺我再說吧。”王遠嘴上不饒人,把沒吃完的栗子嘩啦啦全扔了過去,然後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