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景色確實很美,尤其是脫掉穿了一冬天的厚厚棉衣之後,瞬間覺得渾身輕飄飄的。
地多人少,再加上大多數人看不上野菜這種東西,所以野外有成片成片的野菜根本沒人采。
“小豔快來快來,彆在那邊兒采了,那邊兒的野菜都讓羊啃過了,來這邊兒采這邊的又大又好。”
“來了來了。”
李豔從小鏟子挖起一棵蒲公英,抖抖草根上的土就裝進籃子裡,小亭子穿著花衣服懵懵懂懂,站在旁邊蠢兮兮的拍手。
“咿呀咿呀~”
“走閨女,咱們去那邊兒采。”
三隻狗子撒謊一樣的在田野裡奔跑,一些將近兩米寬的排水溝出現在麵前,輕輕一躍狗子們就跳了過去。
追逐打鬨,活潑的不得了,等不一會兒李豔采了一籃子野菜的時候發現看不見狗子們了。
“大狼!!”
瞬間李豔心中一慌,要是三隻狗子跑丟了那要怎麼和王遠交代呢,一個大活人連三條狗都看不住?
“大狼!二狼!傻狗們兒跑哪去了,快回來啊咱們要回家了!!”
突然,右邊兒的遠處掀起一陣塵土,三隻狗子蹭蹭蹭的跑了回來,抿著耳朵莽著勁兒的飛奔,到了李豔跟前後大狼放下一隻野兔子。
“嗷嗚嗷嗚~”
大狼高高的昂著腦袋等著表揚,可惜李豔直接狠狠的拍了兩下他的腦袋,生氣的還想踢他兩腳
“就知道亂跑,讓人逮了去還不得變成狗肉火鍋啊,看我回去找根繩兒就把你們拴起來,再餓上你們三天!”
大狼懵了,要是王遠在這裡的話肯定會表揚狗子的。
大狼可憐兮兮的蹲在旁邊,他不知道李豔是怪罪他們亂跑,還以為是嫌棄他們捕獵了呢。
“唧唧~”
地上的野兔子身上有著狗牙印子,紅色的血染紅了白毛兒,眼看著是活不成了,月嬸兒在一旁羨慕的道
“小豔你就彆罵狗子了啊,媽耶這狗也太好了這回行了,兔子肉也有了。”
等李豔抱著小亭子,拎著裝滿野菜的籃子回到家後,王遠老媽很快找了過來。
“小豔做飯了嗎?去那院兒一起吃飯吧,小遠不在家你一個人拉扯著孩子還要抱柴火做飯,怪麻煩的。”
“不了,俺不去了。”
王遠正在盆裡洗菜呢,滿眼溫柔的看了一眼蹲在旁邊兒,嘴裡嘟嘟囔囔逮螞蟻的小亭子。
雖然去王遠老媽那院兒可以吃現成的,但是她卻感覺不是那麼的自在,自己做飯雖然辛苦一點但是想吃啥做啥。
“你這孩子喲~都是一家人,吃一頓兩頓的又有啥關係嘛,這是在哪兒整來的野兔子啊?大狼他們逮回來了?”
“是啊他們可厲害了,一捉就捉住一隻大肥兔子。”
老媽逗了逗小亭子,又說了一會話明裡暗裡的暗示李豔再生個兒子,最後確定李豔不過去吃飯了便離開了。
不一會兒老媽又腳步匆匆的過來了一趟,給李豔端過來一碗肉餃子
“這春天還挺冷的呢,多給小丫頭穿上幾件衣裳,這一感冒了啊又花錢又遭罪的還不容易好,小孩子身子骨兒弱最是容易感冒了。”
“俺知道了。”
等老媽走了,李豔吃完飯後看看窗外的陽光,一群麻雀飛來飛去的,蹬的樹枝子晃晃悠悠的。
“咿呀~麻麻~”
“你也餓了?哎也不知道你那個不著調的爹怎麼樣了,都現在這個點兒了吃飯了沒?來來來彆扒拉了,給你吃給你吃。”
……
與此同時。
莫斯科。
葉夫根尼帶著人去土耳其了沒在俄國,所以王遠幾人到了這邊後就等了他幾天。
這天早上。
冷風吹過陰沉沉的天空似乎是要下雨。
嘩啦~
穿著短袖的王遠關上三樓的窗戶,瞬間淒冷的風就被擋在了外邊,大街上行人匆匆,自行車粼粼作響,正值混亂的時候整條大街顯的格外的壓抑。
雖然去年年底的時候就宣布解體了,但是如此龐大的一個國家,各種權利,利益的爭奪等等發生的太多了,可不是那麼快就能把一切理順的。
甚至一些地區官方,警查機構等等都處於停擺狀態,這就造成了很多小偷,黑幫等等看到機會來了,紛紛作案。
如此混亂的狀態還要持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葉夫根尼那個癟肚子還不回來,讓老子等他這麼久。”
王遠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然後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旁邊兒的矮桌上散落著大量的俄文報紙,各種言論都有。
他現在所在的這座位於莫斯科西南區,哈科大街26號的3層磚石小樓,是去年用5件棉衣兩袋麵粉換來的。
1991年的年底太恐怖了,盧布貶值的速度非常快對普通小市民來講就太可怕了,一個月前可能一個黑麵包主要5盧布,現在就要50盧布了,再過一段時間可能要的更多……
正在王遠想著接下來的計劃的時候。
突然。
樓下傳來了喊聲。
“小遠,下來吃飯嘍!”
這座三層小樓非常不錯,地裡位置好可以眺望莫斯科河的絕美風景,裝修很好,實用,可以房子以前的主人肯定很愛護這套房子。
不過原房主一家已經去國外了,恐怕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平時王遠一個人住在三樓,大壯,劉建業他們六個人則是住在一樓,二樓是客廳,台球室,書房等等。
王遠從三樓下到一樓,隻見大壯已經在盤子裡擺好了一串串大肉串兒,串肉的釺子很長,一串恐怕能抵得上老家那邊兒的四五串兒肉串兒。
“小遠,今天有鹿肉啊!這一鍋鹿肉燉的是真香!”
“嗯,葉夫根尼他們還沒回來嗎?”
“沒有呢,大昭和老業去維克多酒館看了,還沒有他們的影子呢。”
大肉串兒,燉鹿肉,一鍋亂燉熟菜湯,主食則是大米飯。
當然杯子中的酒也滿上了。
7個人圍坐在餐桌旁邊吃邊聊,邊乾杯邊吃肉倒也是爽快,雖然七個人隻有三個菜,但是每道菜的量都很大。
而且與絕對多數的俄國家庭相比,絕對稱得上是奢侈了,畢竟很多俄國人隻能啃冷硬的乾麵包呢。
“這鹿肉真香,和咱們老家那邊兒的鹿不一樣,聽雜貨店的老頭兒說,這頭鹿是在莫斯科郊外的林子中打到的。”
大壯兼職起了廚子,劉建業,徐昭等人輪流當采購員,身處於俄語的環境中慢慢的他們也會說一些簡單的俄語了。
“獵人舍不得吃鹿肉,就拿到商店換麵粉和肉罐頭了,這不鹿肉最後進了咱們的鍋子。”
“嗯確實香!大壯這燉肉的手藝也是一絕!回去就可以去大飯店應聘廚師了。”
“對,我看也行,要不乾脆自己開一家得了,這肉串兒烤的這麼好吃我看乾燒烤也行,名兒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大壯燒烤”。”
大壯迷失在了一道道的稱讚聲中,其實他的做飯手藝也就一般,大家隻是想著多誇誇他彆讓他撂挑子而已。
“我的手藝真那麼好啊,我可當真了!”大壯似乎是真的信了,樂的見牙不見眼。
“哈哈哈~”
王遠率先大笑起來,其他人也緊接著笑了起來。
“汪~”
突然王遠撿回來的狗子蹦蹦跳跳的過來了,看著桌子上的肉串兒饞的連連吞咽口水。
狗子是一隻幼年的二哈狗,毛色青黑眼睛明亮,隻是他的右前爪子斷了根本不敢挨地麵兒。
這隻狗子是王遠從一個老毛子手裡救回來的,對方餓的沒辦法了想吃了它,最後被王遠用一小袋麵粉換回來了。
“你也想吃肉啊?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