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對方的來路了嗎?”
天光未亮,大明邊境一座無名雪山後。
朱瞻圭率領著出征的將士,警惕的盯著對麵。
在他身邊胡玉快速的稟報的。
“沒看清楚,對麵也派了探路的探子,兩個探子直接撞頭了。”
“本來咱們的人想把對方給抓住了,結果對麵那家夥滑的很,轉身就跑了。”
“我們的人追上去沒多遠,就發現了對方正在行進的軍團!”
“人數無法肯定,但保守估計不下萬人!”
朱瞻圭摸了摸鼻子,有些疑惑道:“後麵哪來的軍隊?”
就在剛才,打了幾場伏擊的朱瞻圭,在韃靼人警惕之後,覺得沒有可乘之機下,便帶人返回了。
在快到邊界的時候。
前麵探路的探子,突然慌張的回來彙報,說對麵開過來了一個隊伍。
“會不會是營地那邊過來的人?”
胡玉有些不確定的猜測道。
朱瞻圭白了他一眼。
“沒我的命令,你覺得他們會過來嗎!”
胡玉點了點頭,也覺得沒這個可能。
“那是不是奴兒乾都司那邊支援的軍團,得知了您帶人過來偷襲,擔心您遇到了危險過來支援的。”
朱瞻圭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搖了搖頭。
“應該不會吧,咱們派去催促的人頂多剛到地方,就算他們不帶靖難遺孤急行軍過來,沒日沒夜的趕路,算算路程也最起碼要到大後天。”
“再說了,就以這幫衛所官兵,你覺得他們有這麼積極?”
胡玉撓了撓頭。
好像真的這樣。
這不是他看不起衛所官兵,而是相比於三大營的主力軍團,衛所官兵的戰鬥力和紀律精神,真的差了許多。
既不是營地支援過來的,也不是奴兒乾都司那邊過來的援軍,那更不可能是朝廷支援過來的了。
如果是朝廷支援過來的,老爺子肯定會提前派消息過來的。
這下朱瞻圭就有些疑惑了,這到底是哪來的人馬?
而且外麵都披著白色披風,一看就是雪地作戰經驗非常豐富。
不然就會像韃靼人那樣,在彆的地方穿的是啥玩意兒,到雪地裡還是穿的啥玩意兒,老遠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有人過來了!”
就在朱瞻圭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前排哨兵突然一聲低呼。
瞬間隱蔽的士兵們,拿出了武器,對準了山坡之下。
“先彆忙著動手,好像真的是咱們的人!”
朱瞻圭拿著望遠鏡往下觀察,一個解除了白披風,穿著一身朱瞻圭給明軍設計的軍裝的人,緩慢的往山口上爬。
“殿下是海軍的人!”
一旁的胡玉突然驚喜的喊了一聲。
他從那個是兵的臂章上,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朱瞻圭拍了拍胡玉。
“確認一下!”
胡玉點了點頭,挪到了一邊,扯著嗓子對下麵喊道。
“下麵是海軍哪一隊的兄弟,報上名號來!”
隨著胡玉的呼喊,正警惕往山上爬的那士兵,連忙隱藏了起來。
“你們是陸軍哪一營的?”
那士兵沒有回答,反而詢問胡玉的身份。
不清楚對方的身份,就曝出自己的軍隊編製,不是腦殘就是傻子。
胡玉看了一眼朱瞻圭,朱瞻圭給他使了個眼色,指了指這次跟隨他的神機營將領。
將領見狀嘴角扯了扯,也沒多說什麼。
胡玉點對著下方扯著嗓子喊道。
“我們是神機營第二軍團的,我們的軍團長叫陸遊!”
對麵正等待的人表情茫然了一下。
“第二軍團長不是叫沈安嗎,而且人家還留在倭瓜國呢,怎麼到這裡來了。”
茫然一下他就明白了。
對方也摸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故意報錯想確認自己的身份。
“彆他娘的胡扯了,第二軍團的軍團長叫沈安,人家在海外呢,瞎幾兒冒充啥,快點說,你們是哪一部分的,否則我們就進攻了。”
胡玉心中鬆了口氣,確認了對麵是自己人,而且還是朱瞻圭內部的人。
其他人彆說第二軍團長叫啥了,連他們在哪裡都不確定。
“殿下在這裡呢。”
確認了對方是自己人,胡玉直接站了起來喊了一嗓子。
對麵一聽找對人了,連忙驚喜的喊道。
“我們是海軍的,我們總兵官李虎將軍正帶著人在後麵呢。”
“他剛才覺得你們可能是自己的,便讓我過來確認一下,沒想到真的是自己人。”
半個小時後,兩方彙合到了一起。
很多神機營的士兵,見到海軍那邊的老友,興奮的跟其擁抱在了一起。
而那些勞工組建的新兵們,則是敬畏的看著海軍士兵。
在軍隊裡混了小半年了,他們也聽老兵們講過海軍。
大明軍隊中這幾年一直在流傳著這麼一句話。
一等天驕是海軍,二等泥猴三大營,三等蛤蟆到處有,無人過問衛所兵。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表明大明軍隊,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隨著這兩年海洋開闊,大明海軍的地位,從剛開始朱瞻圭的一隻私人軍隊,慢慢上升到了國家開疆擴土,海外殖民戰略地位。
沒有海軍,彆說殖民開闊了,哪怕外界就是金山銀山堆在那裡,你也拉不回來。
所以海軍在大明軍隊中排在第一的地位,幾乎是已經鐵板釘釘的了。
李虎這個總兵官,被稱為了大明海軍開闊第一人,而排在第二的就是常年出海不在家的鄭和。
三大營泥猴的說法,是因為三大營常年跟著皇帝東奔西跑,每天都是風塵仆仆的跟泥猴一樣,所以大明主力軍團的陸軍外號,就叫泥猴軍團。
至於三等癩蛤蟆。
那就更好理解。
衛所官兵遍布天下,就跟癩蛤蟆一樣到處都有,而且每次打仗,有三大營存在,衛所官兵的站位都會往後挪。
而且大部分時候都是乾打雜的工作,上陣拚殺不到缺人手的時候,根本就想不起他們。
所以才有了三等蛤蟆到處有,無人過問衛所兵這句戲言。
也正因為大明海軍的名聲在外,才讓這些新兵蛋子們忍不住心中敬畏。
“你帶了多少人手和槍炮過來?”
一見到李虎,朱瞻圭沒詢問他怎麼來的廢話,直接詢問帶了多少人,帶了多少槍炮。
李虎立正回答。
“除了抄船手之外,其他人我都帶來了,總共是23000人!”
“步槍新舊混合,新槍2000隻,老式步槍8000隻。”
“由於運輸不便,屬下隻帶來了50門輕型火炮和80門虎蹲炮!”
朱瞻圭掐指算了算,一拍手道。
“夠用了!”
對著李虎和胡玉下令道:“召集人手,咱們回去再乾他一票!”
到底是自己手下好指揮。
兩人連異議都沒提,敬禮轉身去召集士兵們列隊出發了。
“什麼,又回來了,而且還是大軍團?”
剛演講完,把手下仇恨心調動起來的阿魯台,聽到探子的稟報,瞪大了眼睛。
在昨天朱瞻圭撤退的時候,阿魯台為了防止對方再掉回頭來搞他一次,所以就派了暗探,遠遠的跟著。
後來得知對方已經返回大明邊境,心裡還暗暗的鬆了口氣。
他真怕對手會一直這樣搞下去。
到達大明邊境還有數百裡的路程,如果對手時不時的來一下,估計等到了地方,自己這一幫人,精神壓力也到達極點了。
可還沒等他這口氣喘完,探子又急匆匆的反了回來,告訴他敵人到了邊境以後會合了新部隊,毫無隱藏大搖大擺的又回來了,完全一副打算直接開乾的架勢。
揮手讓探子繼續探查,阿魯台略微沉吟,下定了在心中遲疑很久的決心。
等朱瞻圭帶人趕到之時,阿魯台的營地已經紮的差不多了。
“一個草原蠻子,營地紮的不錯!”
看著層層疊疊的防禦措施,朱瞻圭皮笑肉不笑的誇獎了一聲,隨後也下令士兵,在選擇的地方紮營待命。
兩方紮營的位置,隔空而對。
兩方各占了一個無名山頭,中間是一塊寬闊的亂石空地,足夠十幾萬軍團展開混戰。
朱瞻圭手下的那批新兵,不愧是農民出身。
讓他們上陣砍人可能差點,但讓他們挖地修房子,那本事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雖然冬天的土凍的跟石頭一樣,但在火焰的炙烤下,也變得鬆軟了許多。
而那些巨石,則是被神機營的爆破手一一爆破開,成為了防禦工事的一部分。
隨著一聲聲轟轟的響,一個個漢子揮舞著鋤頭鏟子,熱火朝天的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