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糜暘站在城頭上遙望著馬超的離去。
兵貴神速。
既然已經在戰略上與馬超達成了一致,那麼南鄭城的援軍當然要趕在魏軍的前頭趕到陰平。
看著那位身軀偉岸的虎將帶領著兩千精銳的梁州軍,在朝著陰平的方向不斷行進,糜暘的心中略微鬆了一口氣。
馬超一定會是郭淮的對手嗎?
不一定。
要是在遊戲中,馬超率軍與郭淮野戰,那基本上問題都不大,因為二人之間的武力差上太多。
可,這是真正的戰爭,不是戰旗遊戲。
真正的戰爭不講究著一板一眼的進攻方略,每個人的能力更不是簡單的數值能夠量化的。
郭淮或許鬥將不是馬超的對手,但以郭淮的統兵才能,他是有可能擊敗馬超的。
因為郭淮本身的能力就十分不俗,更何況他現在握有的力量,是馬超的數倍之上。
這一場大戰,從一開始兩方的實力就是極不對等的。
不過儘管如此,但是糜暘還是對馬超領軍駐守陰平,抱有極大的期待。
郭淮不是善與之輩,馬超又何曾是呢?
誰贏誰輸,那得打了才知道。
糜暘身後的法邈見糜暘的臉色略有放鬆,他的心情也變得輕鬆了不少。
不過這時法邈心中有個疑問。
“君侯又如何知道,自己一定能說服馬超呢?”
糜暘昨日做的事,法邈身為他的心腹,早在馬超到來之前就已經知道。
可就在之前,法邈對糜暘的目的,是並沒有抱有太大期待的。
因為馬超再如何受人唾棄,他也曾無限風光過,這樣的人心中都有著一股常人無法直視的傲氣。
對於這種人,用武力讓他臣服不算難,可要是抱著以言語動之的打算,那是頗為不易的。
法邈的詢問,讓糜暘笑了出來。
“驃騎將軍字孟起,這樣的人,又豈會一輩子匍匐於地呢?
當年大將軍能用他,孤就一樣能。”
糜暘在說這番話時,言語中流露出強大的自信。
馬超有著自己的驕傲不錯,可他糜子晟走到今日,身上獲得的榮耀,難道會低於馬超嗎?
聽到糜暘的這句解釋,法邈思考一番後,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因馬超心中有著念想,那他就有被驅使的可能。
或許到最後馬超都可能不同意糜暘的戰略,但他不同意,那就繼續回沔陽待著。
這是很現實的事,糜暘對馬超有著青睞,卻絕不會留無用之人在身邊。
在這點現實基礎之下,壯誌未泯的馬超,一開始就不可能會斷然否決糜暘的戰略。
當然正如糜暘昨日所做的那般,儘管糜暘有辦法用權力引誘馬超為他效力,但能用言語折服他是最好的結果。
上下同欲者勝,這個道理對任何一方大軍都適用。
看著城下的軍隊漸行漸遠,及至最後完全看不到那支軍隊的身影,糜暘才將目光從遠處收回。
這時糜暘才似想起什麼一般,他有些擔憂地對法邈言道:
“被驃騎將軍帶走這兩千大軍之後,我南鄭內外的大軍就不足一萬了。
一萬敵五萬,甚至最後會演變成一萬敵十萬,情勢對我軍很不利。”
在彆人麵前,糜暘當然會以鎮定的麵容示人。
不過嘛,以法邈與他的關係,二人之間就猶如親兄弟那般親近。
在自己兄弟這裡,糜暘倒也不介意釋放一些自己真實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