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頗為狼狽地落在地上,胸臆劍便也隨之再度斬來。
劍氣呼嘯,一道道劍意縱橫八方。
陳芝豹左支右絀,哪裡還有方才的傲人風采?
下一刻,胸臆劍忽的滴溜溜地在空中旋轉了起來,劍氣嘶鳴,如青蛇吐信,刹那間擊出。
一劍直接將陳芝豹手中的梅子酒擊飛,又一劍劃過,直接將他的發冠斬破。
這才倏忽間重新飛回了馬車。
另一輛馬車中,李淳罡扣了扣腳上的泥,嘿了一聲,道:“這些家夥,一個二個把老夫這點壓箱底的功夫都給掏走了,可惜,差了點意思,不如薑泥那小丫頭。”
馬車外,此刻陳芝豹頭發披散,眼神極冷,卻也有著一絲淡淡的驚懼。
畢竟,方才那飛劍主人若是願意,不僅可以斬去他的發冠,同樣可以斬去他的腦袋。
生死操於人手,這種感覺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未曾體會到了。
而這一切也不過發生在片刻之間。
主將受襲,那三百重騎兵瞬間進入了作戰狀態,兵器在手,蓄勢待發。
看樣子,是根本不在乎對麵的是他們北涼的世子殿下。
隻要陳芝豹一聲令下,便會發起衝鋒。
魚幼薇此刻嚇得幾乎整個人都縮進了徐鳳年的懷裡,徐鳳年則是麵上帶著笑,居高臨下地看著陳芝豹,頗有種大快人心的感覺。
這時,馬車內,徐川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哦?個人戰結束了,這是要開始團戰?”
他自然是絲毫不懼這三百重騎,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
李淳罡能以天人之境一劍破甲兩千六,他目前還做不到,但一劍破甲兩三百還是綽綽有餘。
事實上,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幾乎快要忘了自己上一次大開殺戒的時候已經過了多久了。
甚至,不用他出手,薑泥和徐樂就足以將這三百重騎殺個乾淨。
陳芝豹麵無表情地看著聲音傳來的馬車,片刻後,衝著身後的三百重騎兵揮了揮手。
刹那間,三百重騎兵便紛紛收起了武器,取消了作戰狀態。
不得不說,陳芝豹統兵的能力確實強悍,足以稱之為天下一絕。
這時,徐川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十餘年前,我曾與槍仙王繡交手,當時我就看出他修煉霸王卸甲,修的氣血兩虧,怕是活不了多久,沒想到最終被他徒弟給殺了,看來他那個時候怕是真的不行了。”
陳芝豹立身原地,並未回話,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徐鳳年,道:“躲在彆人身後,你永遠也成不了真正的北涼王!”
說完,他撿起不遠處被擊飛的梅子酒,徑自上了馬,領軍離開。
徐鳳年嗬地笑了一聲,隨後他衝著徐川的方向拱了拱手,道:“多謝先生仗義出手。”
徐川也未多說,隻是淡淡道:“趕路吧。”
“得嘞!”徐鳳年應了一聲,擁著魚幼薇重回隊伍的前頭,繼續順著官道行去。
馬車內,薑泥忽地出聲問道:“老師不喜歡那個陳芝豹?”
徐川半閉著眼,淡淡的嗯了一聲。
徐樂嗬嗬笑了一聲,道:“我這就去把他殺了,省的惹老師心煩。”
徐川睜開眼,點了點徐樂的腦門,歎氣道:“你這個丫頭哪裡來的這麼大殺性,一天到晚就知道殺殺殺,哪裡能嫁得出去?”
徐樂輕聲一笑,一把抱住徐川的胳膊,道:“那我就嫁給老師好了,反正這天下的男子,我看也沒有那個比得上老師的。”
徐川還未開口,薑泥便呸呸呸地說道:“不要臉,老師才不會娶你呢。”
徐樂看著薑泥,揶揄道:“老師不娶我娶誰,娶我的大師姐你嗎?”
薑泥臉砰的一下變得通紅,氣急敗壞地探過身就要打她:“你這妮子,看我不打死你!”
徐樂往徐川身後一藏,吐了吐舌頭,道:“彆以為你是天象我就怕你,老師在這呢,容不得你逞凶!”
兩人繞著徐川左右打鬨,暗香浮動,令的徐川心頭微微躁動。
畢竟是兩個快二十歲大的姑娘了。
徐川一把按住兩人,啪啪給兩人身後肉多的地方一人來了一下,將她們一左一右摟在懷裡。
“彆鬨了,都安分點!”
兩人瞬間安靜了,皆是心頭亂跳,腦袋一左一右地伏在徐川胸前,乖巧至極。
徐川此刻卻是靜靜地思量著近日傳來的一些情報。
那隋珠公主趙風雅同徐鳳年遊曆三年,如今之所以不在北涼,完全是因為徐驍答應了離陽皇帝,等徐鳳年這一次出門歸來,便辦了兩人的婚事。
所以趙風雅被專門召了回去,開始準備兩人的婚事。
但如果他沒有看錯,以北涼如今的氣運走向,徐驍顯然沒有當真要和皇室結親,也就是說,興許徐驍早就決定了等徐鳳年回來就拉起反旗。
要知道,徐驍本該此次上京給徐鳳年求一個世襲罔替,但他沒有,這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
而他的到來說到底隻是讓徐驍的反心大抵又堅定了幾分罷了。
不過既然如此,陳芝豹今日所為,怕是就有些奇怪了。
他不信以陳芝豹的職位和心計,會不知道徐驍要反的事情。
想到這,徐川搖了搖頭,他覺得以自己的智慧怕是搞不清這些人的想法。
不過,他一向是認為,隻要能擁有讓一切事情按照他的想法發展的實力,便無需過多地去算計什麼。
沒有繼續多想,心神漸漸沉入腦海,默默地修行了起來。
如此,一路順暢,停停歇歇數日,很快就到了雍州境內。
這一日,大雨傾盆而下,雨幕讓周圍的一切都看起來有些朦朧。
然而加急趕路行走在密林中的隊伍卻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前方小道中央,有一身披紅色甲胄的古怪人物擋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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