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院旁邊的小亭子裡。
“三哥,那事兒你打聽得如何了?”
左景恭欣喜地對左景殊說道:
“蔣山長應該是想收弟子的意思。我已經打聽得很清楚了,他回鄉這幾年,還從來沒有說,單獨指點過哪個學生。
他回鄉的原因,我聽一個先生說起過,雖然說得很含糊,我還是聽明白了。
蔣山長這人太過正直,容易得罪人不說,他還不喜歡阿諛奉承,就是說,他不太適合做官。”
左景殊點頭:“這樣的人做師父正合適。三哥,那你看,咱們應該怎麼做?”
“特特啊,咱們沒家世沒背景,凡事就要靠自己爭取了,你一會兒找蔣山長探探他的口風。”
“好。”
從書院離開,左景殊就去了騾馬市買驢。
驢因為個頭小,力氣也小,所以不太受歡迎。莊戶人家,買馬用來拉車,買牛用來種地,買驢沒啥用。
所以,騾馬市上賣驢的就很少,即使有也很少有人搭訕。
一個老漢愁眉苦臉地坐在一輛驢車上,和他旁邊賣馬的中年男人閒聊。
“卞大叔啊,要不,那個屠戶再來,你的驢就賣了吧,賣一個是一個啊。再說,這些牲口,最後不也都是被人給殺了吃肉嗎?”
“哼,就是殺了吃肉,也不應該現在殺。我的這兩頭驢,現在正是好口,正是能乾活的好時候,殺了太可惜了,喪良心啊。”
“卞大叔啊,如果你賣不了,你怎麼去你兒子家啊?難道你要趕著驢車去京城不成?”
卞老漢又哼了聲:“也不是不行。”
左景殊走了過來:“大伯,你這驢怎麼賣啊?”
卞老漢正低頭心疼他的驢,沒聽到左景殊的話。
旁邊的中年男人捅了他一下:
“買驢的來了。”
卞老漢抬頭一看,是個丫頭:
“你就不要騙我了,除了那個要殺驢賣肉的屠戶,今天一整天,就沒有人來打聽一聲。”
左景殊又問了一聲,卞老漢一驚,從驢車上跳了下來:
“丫頭,你真的要買驢啊?”
“是啊,如果價錢合適,這倆驢我都要了。”
卞老漢大喜,他想著,如果這丫頭買了驢回去拉車,哪怕便宜些賣給她也行,他就怕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驢,被人家牽回去就下了湯鍋。
“丫頭啊,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買驢回去乾啥?”
“一頭拉車,一頭拉磨。”
“好,好。那這兩頭驢,再加上這個車,你就給我十八兩銀子吧。”
左景殊覺得很合適:
“大伯,驢我要了,車不要。我想自己定做一輛驢車。”
卞老漢有些為難:“這車你不要,這光是一個車,你讓我怎麼賣?要不,你少給幾個錢也行。”
左景殊想著,驢車給老爹當座駕,這拉磨的驢子如果不拉磨的話,套上這個車子,上個山啥的也行,這車子也不算舊。
“大伯,那就十八兩,兩頭驢一個車我都要了。”
卞老漢很高興,收了銀子,囑咐左景殊,一定要好好對待兩頭驢,就高高興興地回家了。
左景殊把沒拉車的驢拴在驢車後邊,趕著驢車來到車行,準備定做一輛驢車。
車行裡。
“掌櫃的,不是我的馬太大,實在是這車有些小了。你看看,我的馬如果套進去,還不得擠死啊。”
“魯老大,我這做了半輩子的馬車,這車大車小我能沒數嘛。可你當初不是說,這做馬車的是好木料,不讓再加彆的木料,就可著那些料子做。
這不,就做了這個。你這馬套不進去,不能怪我沒做好。”
魯老大有些訕訕地:
“話是我說的沒錯,可馬套不上,你說怎麼辦?”
“賣了車買木料重新做唄。”
魯老大看著定做的馬車,這可是爺爺做壽材剩下的好木料啊,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木頭,可這木料不但紋理細密,還很結實,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他舍不得賣啊。主要還是,他就是想賣,一時半會兒哪裡找買主兒去。
“掌櫃的,你這裡能定做馬車嗎?”
左景殊走了進來問道。
“能,能。不過,做馬車的時候,你最好還是把你的馬牽來看看最好,省得做出來的馬車不合適。看到他那車沒?做小了。”
左景殊一看到那馬車,就兩眼放光。
她不敢肯定這是不是檀木,可聞著這香氣有些像。
主要是這個車的造型左景殊很喜歡,前邊設計的坐人的地方,馬車車廂凹進去一塊,人坐在那裡,肯定很舒服。車就是顛起來,趕車人也不會輕易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