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景殊一摸臉上,已經滿是淚水和汗水。如果真的出現夢中的畫麵,不,不,不,她怎麼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呢?混成那樣還活著乾嗎,直接找棵歪脖樹吊死得了。
天快亮了,左景殊爬了起來,把要做的事情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她來京時日夜兼程,拚命地節省時間,可不能浪費了。
吃過早飯,左景殊上街了。
她背了個大口袋,按照“至寶齋”掌櫃的指引,去了好多家可能會收購或代賣柳編製品的鋪子,賣了一些,代賣一些,還接受一些預定。
當然也有白跑的時候。
左景殊來到“雲錦舒繡莊”,拿出一個成品包包給掌櫃的謝蘭姿看。
謝蘭姿接到手裡就舍不得放下,這也太漂亮了。
石榴紅的緞麵上,繡著活靈活現的翠竹梅花,謝蘭姿隻看了兩眼,就被包包上的拉鏈吸引了。
這個包包,前後裡外一共設計了五個隔兒,謝蘭姿一邊看,左景殊一邊介紹,哪個可以裝胭脂水粉,哪個可以裝銀票手帕碎銀等等。
左景殊每介紹一個隔兒,就拉開拉鏈讓謝蘭姿看,看過再拉上。
這個包包上有鑰匙扣,是提背兩用的,帶子是同款麵料做的,並且也繡了花,做得很精致。
左景殊繼續介紹:“這樣可以背著,不想背著,可以在扣子這裡,把帶子拿下來放包包裡,你就可以這樣提著了。”
謝蘭姿背著試了試,感覺還是提著自然。她提著包包轉了一圈兒,已經不想把包包還給左景殊了:
“這個包包多少錢?”
左景殊笑了,試探著問了句:
“如果我說六十兩,你買不買?”
謝蘭姿失態地張大了嘴,半天沒合上。她想到這個包包可能會很貴,沒想到會這麼貴。
左景殊心說,如果我再鑲上珍珠寶石,你再買就得一百兩了。
“掌櫃的,我這包包開價是貴了點兒,我相信以你們繡坊的能力,也能輕鬆地做出來,但是,這個東西……”
左景殊一指拉鏈:“你們沒有,說句狂話,整個大熙國,也就我有。我得來不易,也就賣個辛苦錢。因為它獨一無二,我覺得它值這個價兒。”
左景殊收起包包就要走,謝蘭姿狠下心:
“我買了。”
左景殊笑了:“掌櫃的,不是不賣給你,而是這個包包有個地方還沒弄好。等我下次來京,再給你帶來。不過,肯定不是這個價兒了。”
謝蘭姿:現在是六十兩,再弄得好一點,還不得一百兩啊?
看到謝蘭姿的表現,左景殊就知道,這個包包的定價高了些。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走高檔路線,你心疼錢不買,彆人買了就是對你的打壓和嘲諷。不想被看不起,你就得買。
左景殊看著這裡各色的綢緞,這應該是大熙國最好的綢緞了吧?雲台縣的綢緞,恐怕比這個不止低了一個檔。
自己走的是高檔路線啊。再說,自己這裡有繡娘啊,還不是一個!
“掌櫃的,你這裡的各色綢緞,每種給我來兩匹,這幾個顏色,來五匹。各色高檔繡線,每種來一大包。”
“你要用這個做包包?”
左景殊點頭。
這丫頭是準備大乾啊。
“我馬上給你準備。”
“好,我回去趕車來。”
買完綢緞回家途中,左景殊每種顏色收空間一匹,繡線也收了一些。
回到家裡卸了車,左景殊拿出厚厚一摞花樣,對錦六錦七說:
“你們把這些花樣,用各色的綢緞分彆繡出來,不要有重複的。至於怎麼搭配顏色花樣,你們決定就好,怎麼好看怎麼來,我是準備做包包的。”
左景殊從袋子裡拿出一個包包給二人看。
“這個包包有大有小,最大的應該這麼大,”
左景殊比了一個尺寸,“最小的,就這個包包這麼大,你們掂量著繡。”
錦六錦七兩眼放光,盯著包包。
左景殊笑了:“你們不用眼饞,咱們作坊就做這個,還能少得了你們的?你們有時間可以繡幾個自己喜歡的花樣,到時候給自己做包包。”
“好,好。”
二人急忙點頭,太好看了,太喜歡了。
通過這些天的觀察,錦六錦七的表現左景殊很滿意,二人做事靠譜,心裡有成算,還把那些小女孩教導得很好。
剛剛看了她們的繡品,繡技比曹秀還高,左景殊知道自己撿到寶了。
這裡沒什麼好擔心的,左景殊決定再去牙行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準備買來做繡坊,萬一想開繡坊的時候,買不到房子怎麼辦。
快走到牙行了,“站住,你給我站住!”
左景殊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叫。
她回頭一看,隻見一個書生打扮的人在前邊跑,後邊一個少年帶著一個跟班在追。
書生跑得氣喘籲籲,估計是實在跑不動了,他把手裡的書遞給左景殊:
“小兄……弟,麻煩你幫……幫我把這本書,送……送到前邊的書院,還給文……先生,我來攔著……他們。”
左景殊沒有接書生的書,不弄清楚情況她是不會隨便做什麼的。
後邊的主仆倆很快就追了上來:
“你倒是跑啊,怎麼不跑了?害小爺我追了這麼久,你個死書呆子。”
書生急忙把書藏到身後:
“這是我先生的書,可不能給你撕著玩。”
“小爺就想撕了這本書,怎麼地?你給我拿過來!”
書生不停地向後退:
“做人要講誠信,我答應先生要愛惜這本書的,我不能讓你撕了它。”
書生越是往後退,少年越是向前來。
左景殊過來就把書生拽住了:
“你送書去吧,這裡有我呢。”
看到書生,左景殊想起了家裡的哥哥弟弟,自己幫幫這書生,隻希望哥哥弟弟以後遇到困難的時候,也會有人伸出援手。
書生感激地鞠了個躬,拔腿跑了。
少年抬腳就要去追,被左景殊一把抓住胳膊,少年想掙脫左景殊,可惜無論他怎麼用力,左景殊站得筆直,拽得很緊,他扯不動。
少年叫自己的跟班:
“你是死人啊,還不快過來幫忙。”
那個跟班過來抓住少年的另一隻胳膊,用力往回拽。
左景殊看書生已經跑得沒了蹤影,就一鬆手,少年主仆倆一齊向後倒去。
左景殊趁機跑了。
到了牙行,牙人說,倒是有個合適的房子,隻是主人要明天回來,牙人沒有鑰匙,讓左景殊明天來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