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保勖靜靜聽完,沉吟道:“確實可行,隻是這朗、辰二州,朝廷定不會輕授。”
呂端正要開口,卻被孫光憲搶過話頭:“以老夫愚見,求二得一,還是有極大可能的。”
“孫公是指朗州?”高保勖蹙眉問道。
“正是,並且以老夫推測,這朗州節度使就算肯授,也不會授與大王。”孫光憲分析道。
高保勖聞言,眉頭展開,心思飛轉。
是啊!這朗州節度使若真要送出去,定然不會甘心送給高保融,高家曆代人丁興旺,隨便授給高保融的哪個叔伯、或者哪個兄弟,不也是授嗎?
呂端見高保勖意動,急忙趁熱打鐵:“易願為使,替閣下討得一鎮節度在手。”
高保勖笑逐顏開,朝天一拱手,裝模作樣道:“授給誰那是陛下的事,若朝廷肯讓朗州,荊南軍師出有名,助那小殿下平楚也在常理之中。”
“易必不叫閣下失望。”呂端急忙躬身下拜,將事敲定。
孫光憲見事暫定,又補充道:“此事不必稟告大王,休郎以為呢?”
高保勖正在興頭上,大手一揮:“不必稟告,呂郎自去出使便可,一應扈從禮物,皆由我來操辦。”
“唯。”呂端應道,轉而又問:“若不稟告大王,那荊南軍……”
高保勖聽呂端仍有疑慮,不禁莞爾:“呂郎有所不知,這荊南軍政之事,三兄多委決於我,呂郎你不必多慮,儘管去辦,就當……就當自己是大王的使者吧。”
呂端這才放心,孫光憲起身,領著呂端告辭。
出了府門,孫光憲沒上馬車,見街巷上空無一人,謂呂端道:“簡陽,夜色怡人,可願陪我走兩步?”
“恭敬不如從命。”呂端從善如流,心裡卻納悶,這孫光憲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於是孫光憲命扈從退到二十步外,負手踱步在前,呂端亦步亦趨的跟著,良久,孫光憲才出聲問道:“簡陽於出使一事,可有把握?”
“易當傾力施為。”呂端委婉答道。
“可我觀簡陽,似是勝券在握,成竹在胸?”
呂端心頭一緊,莫非孫光憲看出端倪來了?
“易向來不做無把握之事。”呂端鎮定答道。
孫光憲輕笑一聲,幽幽道:“簡陽是朝廷派來的吧?”
呂端心中大駭,頓足不前,正要開口,卻見孫光憲回身,攬住他的肩膀,邊走邊道:“是不是我根本不想追究,我肯帶你來見休郎,就是認可你的策略。”
呂端驚疑不定,他望著孫光憲的眼睛,堅定搖頭:“孫公何必嚇唬小子?”
孫光憲不再爭辯,在他肩上一拍:“且先辦事,若是真能要來朗州,那便是大功一件,休郎對你必會另眼相加,招你入幕府是必然的事。”
呂端又搖頭:“易在孫公府上便說過,無意出仕。”
“到時候可就由不得你啦。”孫光憲歎道,“可惜啊,即使要來朗州,荊南也續不了幾年香火,還可能會更快覆滅,萬事休,萬事休,也許真能一語成讖。”
說完,孫光憲深深看了一眼呂端,見他神色依舊不改,嘖嘖讚道:“簡陽確是大才,若你真的無意仕途,老夫可保你如意。”
呂端按住滿腹狐疑,含笑下拜:“那易在此,先謝過孫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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