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搖大擺地進了襄州城,直奔陳王府,也就是節度使衙,安審琦還算低調,並未大建華宅。
他候在節度使衙大門前,遠遠地見了郭宗誼,大笑著迎了上去:“殿下,可真是想煞老臣了。”
郭宗誼大窘,他與安審琦不過數麵之緣,什麼時候這麼親近了。
斜眼看了看一旁的李昉,他連忙解釋道:“這一陣子他噓寒問暖的,臣為穩住他,便私自作主,賞了不少東西。”
郭宗誼了然,也急忙下馬,作親熱狀:“陳王真是客氣,前幾日偶感風寒,沒能及時拜會您老人家,真是失禮。”
安審琦在距他七步前停下,叉手行禮,郭宗誼將他扶起。
安審琦細細打量著郭宗誼臉色,見他麵色紅潤,眼含精光,放心道:“今見殿下龍精虎猛,看來那幫庸醫,多少有些本事。”
“哈哈,陳王言重了,幾位都是荊襄聖手,自然是藥到病除,請吧。”郭宗誼打著哈哈,不欲與安審琦在此事上多言,以免有失。
進了廳堂,分主次落座,郭宗誼位尊,安審琦年長,拉扯一番,二人隻好並排而席。
介紹了隨行人員,安審琦拍拍手,飲宴開始,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郭宗誼見安審琦尚還清醒,便端杯湊上來:“陳王,可否借一步說話?”
安審琦略一沉吟,頷首道:“請殿下隨臣來。”
說著,二人起身,一前一後,出了喧雜的廳堂。
至安審琦書房,待下人奉上茶水,郭宗誼才開口垂詢:“近來荊南的高保融,可有什麼動作?”
安審琦嗤笑一聲,不屑搖頭:“他本一碌碌之輩,在得知殿下大敗潘崇徹,儘複楚地二十州後,更是消沉,兼高保勖遠在朗州,政事儘付孫光憲,軍事儘托梁延嗣,每日飲酒作樂,醉生夢死。”
郭宗誼頷首,又問:“那高保勖呢,他在朗州,可有一展雄誌之意?”
安審琦又是搖頭:“高保勖倒是有些展望,隻可惜朗州往北是江陵府,往東是洞庭湖,往南是潭州,保勖隻能往西挺進,可惜那裡的五溪蠻不是好惹的,兩邊大大小小打了幾仗,都沒討著好,高保勖便蟄伏下來,已月餘沒有動靜了。”
郭宗誼聞言放下心來,安審琦所說與劉言的密報一致。
現今已是廣順三年三月,距離曆史上郭威駕崩之日不遠,若是想趕在郭榮登基前拿下荊南,便要抓緊時間,不然郭榮一登基,北漢來犯,他很有可能要被召回東京。
況且郭榮也是個急性子,登基後連年征戰,若是現在不打荊南,往後數年都不一定有機會。
想定,郭宗誼斟酌問道:“依陳王高見,現在可是出兵荊南的時候?”
安審琦毫不意外,篤定地點點頭:“依臣愚見,現在正是出兵之機!”
“宗誼洗耳恭聽。”郭宗誼起身,端正一禮。
安審琦生受了,他捊捊斑白的虎髯,捉狹地笑笑:“殿下不是早在去歲就做好準備了嗎?不管是主政的孫光憲還是典軍的梁延嗣,可都是親近朝廷的啊。”
郭宗誼笑逐顏開,不置可否,當下也不隱瞞,直言道:“孫光憲確是心向朝廷,可梁延嗣我就不敢保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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