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轎,虞楚恬便狠地摑了眠玉一耳光。
猶不解氣,又猛地扇了好幾下,直打到一雙手都漲得通紅,她胸口的氣仍下不來。
“賤蹄子!你不是說把東西放入粥內了?怎的那些乞丐沒事?
“你是在我跟前兒裝鬼呢,是不是?”
說著,又下狠勁在眠玉胳膊上掐來擰去,偏有了弄月的前車之鑒,眠玉怕她怕得緊,此時就是拿火烙在她身上,也決計不敢叫出聲來,隻顫著喉嚨喘氣。
“二小姐饒命……奴婢,奴婢的確把東西放進去了……奴婢也不知為何……
“興許,興許是咱們的事兒被大小姐知道了……”
虞楚恬也想到這個原因,卻陡然又猛地一掐她,“便是被那賤人知道,也是你這蹄子手腳不乾淨!你若小心著,她能知道?”
眠玉不敢再吭聲,隻忍著痛,求饒:“二小姐饒命……回府路上姨娘不是已做了準備……”
聽她說到這,虞楚恬鬆了手,眉間的氣怒鬆了些許。
她壓低聲音,“回府路上的事,你可沒在她們跟前說吧?若是又被她逃過,我隻當是你走漏了風聲,你仔細著你這身皮!”
“奴婢絕沒有!”眠玉還想發重誓,虞楚恬冷瞥她一眼,“閉嘴吧!我料想你膽子也沒這麼大。”
……
虞維音轎中,則安靜許多,連素日話多的杳香,此時也靜靜的,隻盯著自家小姐看。
自上轎來,小姐神色愈發凝肅,適才又告訴她,接下來恐有歹徒劫人,讓她不要害怕。
杳香怎會不害怕?身子都開始瑟瑟發顫,卻又不敢讓小姐再添擔憂,便故作鎮定。
虞維音手心亦有些抖,便用另一隻手按住。
上世的記憶,刀光劍影,匕首刺進手臂,劃拉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淋漓,她休養了近半年才痊愈。
那森冷的記憶,附入骨髓,令她齒寒。
素白指尖掀開轎簾,邵漠的眸光正睇過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竟覺得他眼底的深沉令人安定,她還未張嘴,他已開口,“放心,漠會保護小姐。”
不論虞維音對他是何目的,但她鮮少露出這般發懼的神情。
邵漠隱在心底的某根弦,被倏然撥動,牽扯出大片不知名的洶湧情緒。
虞維音點頭,落下轎簾,深呼吸幾口,竟發覺心口的著慌驚懼,似被人平平整整熨了下去。
許是因為,她知道邵漠今後會成為將軍,對他的身手懷有信任,才會添上幾分安全感。
“此山是我開,此路是我栽,若想過此路,留下小娘子!”
突然,一陣颶風似狂妄的聲音響起,緊接著,轎子轟然停下,聽聞轎夫喊叫,“這可是虞府千金,爾等山賊快快退……”
話未說完,便聞刀劍之聲,虞維音猛地掀開轎簾,轎夫已被砍傷在地,血流長河。
邵漠用手中長劍隔開賊人,低聲囑咐道:“小姐就待在轎中,莫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