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轟頂。
梁氏與虞楚恬瞪大雙目,梁氏忽然高聲叫道:“音音!你這是什麼意思?素日裡我待你哪裡不妥當?你如今說這樣的話,是存心要絕我的活路啊!”
她以頭搶地,用雙手緊緊抓扯鬢發,狀若癲狂地嚎哭起來。
“老爺若是要將我逐出府去,妾身也不要活了……還不如現在拿三尺白綾、一杯鴆酒給我,讓我好好上路了罷!”
虞楚恬見狀,有樣學樣,嚎哭不已。
見虞頌麵上露出猶豫神色,卻又還未定下心的樣子,梁氏一發狠,猛地起身,扯了亭間飄浮的白幔,繞過脖頸兩圈,便要作勢吊死自己。
“老爺,妾生是虞府的人,死是虞府的鬼,您若要將妾逐出虞府,妾如今便死在你麵前!”
亂發貼伏在頰邊,雙眸哭紅,語聲帶著央求,又帶著一絲決絕。
梁氏淚眼朦朧地看向虞頌,眼淚順頰而落,心中卻將虞維音恨得幾欲要死。
“老爺,您是要這般狠心嗎……”
見虞頌還在猶豫,梁氏硬著頭皮,猛地將手中幔帳用力收緊。
虞楚恬驚慌不已,急忙撲過來阻止。
梁氏將虞楚恬大力推開,淒聲叫道:“你爹都要趕我走,你還來攔什麼?讓我死了乾淨,免得礙著旁人的眼!”
虞楚恬本以為她是做戲,好讓爹心軟,可被她驟然一推,又見她臉上露出真切的絕望,一時悲從心起,撲通一聲朝虞頌跪下,倒真情實意地哭了起來。
“爹,楚恬求您,饒過娘這一次吧……娘也是為了我啊……”
虞頌見梁氏還在用力,不似往日那般戲耍,心中不由一凜,大步上前奪下她手中的幔帳。
“夠了!動不動就以死要挾,這個家還有沒有家法了?!”
梁氏無力支撐,軟綿綿倒在他懷內,虛弱開口,“老爺都要逐出妾身……妾身還活著做什麼……不如現在死了,也好過往後做孤魂野鬼……”
“我何時說過要逐你出府?”虞頌沉沉歎氣,卻沒再推開她。
梁氏眸內湧現一絲精光,睨向虞維音,挑釁十足。
“適才音音……不是說要逐我出府嗎?老爺明明才是虞府的一家之主,卻要問做女兒的意見,老爺這般做法,實在寒了妾身的心哪……妾身還有什麼顏麵繼續待在府裡,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說罷,還要去拾那幔帳,被虞頌攬住腰身,斥道:“夠了!你斂財一事不算小事,我可以不逐你出府,但卻不得不罰你!扣你半年月銀,從今往後,無事不得出府!”
抬眸,卻有些不敢看女兒的眼睛。
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今發展到這般田地,他是哪一方都不想放棄。
“音音,今後虞記繡坊就交給你了,等你熟悉了綢緞生意,永興綢緞莊自然也要靠你來打點了。”
虞維音垂了眸,語氣依然不喜不怒,“好。”
並沒有預想而來的狂喜,心底,反而生出澀人不已的苦楚。
她此時方知,人心是最難預料,最難掌控,也最不經試探的。
對上梁氏滿含恨意的雙眸,她冷冷一笑,將杯中茶水一飲而儘,走著瞧吧!
夜路走多了,豈能不見鬼?
終有一日,爹會看穿梁氏母女倆的真麵目,她隻期待那一日,彆來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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