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著父親對虞楚恬的感情,她做到這一步,自認也算仁至義儘了。
但他們要再不及時抽身,她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虞頌笑著點頭,又問:“如此甚好,正好趁著新春,我們一家人吃個團圓飯,也好把這件事告訴闔府上下,如何?”
虞維音默然同意。
除夕夜。風雪大作,虞府內掛滿了紅燈籠,映得如白晝般光亮。
留鬆院的廳堂,案桌榻椅,簾幔紗布,在虞維音的安排下,早已煥然一新。黑漆描金彩繪雕花大圓桌上,擺滿了酒饌佳肴,香氣飄鼻。
銀筷箸,嵌銀小盞杯,白玉碗,都擺列停當。
往常的年夜飯,虞頌會讓莊列炳也入席,今年他因原配的病,如今還滯留在澧縣,便讓趙吾善跟段朗上桌,添一添人氣。
虞頌左右兩側坐的,便是虞維音跟梁氏。
梁氏著素白衫袍,深藍裙褂,外麵雖披著件裘衣,卻依然沒遮擋住微微隆起的腹部。
好不容易從卉香館出來,她有意要討好虞頌,便在席間忙碌,不是替虞頌布菜,就是殷勤問候眾人。那張淡抹胭脂的婉靜麵龐,含著賢淑親切的笑意,讓人難以將這張臉,與她所做的事聯係起來。
虞維音笑答隨意,臉上也並沒有絲毫怨懟之色。
虞頌心中這才放下心來。
席間,婢女們換上茶果點心,虞頌啜了口西湖龍井,這才肅然開口。
眾人見他神情認真,一時不敢說笑,也都恭敬聽著。
虞頌道:“吾善是個好侄兒,我想著,要將他的婚事儘快給辦了。”
趙吾善一聽,一掃香市回來後的頹喪,麵上頓時喜不自勝。
“姑父,侄兒也覺得該把婚事辦了,不然夜長夢多,實在是讓侄兒心中不安。”
他邊說,邊看向虞維音,“侄兒對音音表妹,心誠天可鑒,與音音成親後,侄兒必定將音音視作珠玉般疼愛,不敢有分毫忤逆。”
虞頌將眸光一掃,沉聲道:“吾善,我的意思是,把你跟楚恬的婚事辦了。”
“什、什麼?”
趙吾善猛然一驚,猶如被天雷劈了般,半晌不能言語,“姑、姑父,您,您這是在跟侄兒開玩笑吧?”
“我沒跟你開玩笑,就是要讓你跟楚恬成親。”虞頌說道。
虞楚恬聽罷,也不敢置信地看著父親。
“爹?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虞頌掃她一眼。
見她穿著件石青色棉衫,披著件月白裙褂,發髻綰得工工整整,那張本有些蒼白的臉,突然湧出一絲紅暈,也就說道:
“楚恬,爹思慮良久,想著你既與吾善有了夫妻之實,還是嫁他為妻比較妥當。你是庶出,你娘親是妾,總不能你也要做人妾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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