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頌心如刀割,胸腔湧動的複雜情緒,幾乎將他折磨得欲生欲死,一個是最疼愛的女兒,一個是懷有身孕的妾室,而他橫立在兩難抉擇中,備受苦楚。
他咬牙再咬牙,瞪著梁氏,怒歎道:
“梁氏!實在是你太不知進退了!今後,你便在卉香館禁足!再也不許出門!等你……等你十月懷胎,生下孩子後,我便給你一紙休書,你今後愛去哪兒便去哪兒!”
“老爺——老爺不要啊!”
梁氏聽得“休書”二字,已驚得滿臉慘白。
不說她如今是假有身孕,便是真的生下個孩子來,也擔不得被休的厄運啊!
一旦被休出虞府去,她忍辱負重、苦心孤詣十餘年的時光,通通都成了他人眼中的笑話!
如今,女兒慘死,她連個正妻的位置也沒得到,她這輩子活得不就像個淒慘的笑話麼?
“你且自去卉香館閉門思過,一切等你生下孩兒再說!”
見她麵色慘然,虞頌心中終究是怕她尋短見,不免又添了一句,將話說得和軟留餘地,也讓她定一定心神。
梁氏聽見,麵色終於緩了過來。
“是……賤妾謹遵老爺旨意。”
梁氏不甘地離去,滿心恨意未減,尖利的指甲死死掐著掌心,恨虞維音入骨。
正走至卉香館的長廊時,忽然一個奴婢匆匆而來,壓低聲音報道:“姨娘,院外有兩個來祭奠的親眷,讓奴婢將此信交給您。”
梁氏狐疑地接過婢子手中的信,拆開信,才看得一眼,渾身如遭雷擊!
繼而,莫大的狂喜湧上心頭,一掃往日的陰翳。
她忍不住縱聲大笑。
笑過後又猝然斂聲,一把扯過婢子胳膊,附到她耳邊如此這般吩咐了一大通。
“勿要被任何人瞧見!如有差池,你小命難保!”
那陰毒的嗓音,讓婢子瑟瑟發抖,婢子點頭如搗蒜,急忙退了下去。
而此時靈堂中,見梁氏離去,跪在地上的眾婆娘紛紛大喊冤枉,求虞頌一並放過。
虞頌此時怎會再鬆口?
他冷覷著眾人,怒道:“你們這些賊婆娘!敢這般目中無人地欺辱大小姐,如何饒得過?自要每人大打棒,才能解恨!”
語罷,對翟禎安拱手道:“翟公子,今日怕是要借用你的侍衛了。”
翟禎安擺手,勾起唇角,“這有何妨?在下正好喜歡看戲。”
眾人一聽神色大變,喊道:“求虞老爺開恩啊,打棍,如何能下床行走?我等便是粗賤身子也承受不住啊!”
虞維音冷笑。
“適才你們不是說,每日莊稼地裡乾活,手使鐮刀,力氣大著麼?我瞧這棒,倒是輕得很,得實實地打五十大棒,才好讓你們這些欺善怕惡的毒婦長長記性!”
“大小姐饒命!大小姐,是我們有眼無珠,是我們不識好人心,是我們錯了啊,我們不該受人挑撥,是我們這些賤婦的錯,求您饒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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