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說這番話,令他驚奇的同時,更帶來一種莫名的刺心。
虞維音深呼吸一口氣,亦覺得胸口疼痛難忍。
依爹的口風,他這是認定自己想害梁氏了?
哽了哽嗓子,她還待要開口,忽然聽廂房內吱呀的開門聲,見那柴醫官走了出來。
虞頌急忙趕了上去。
“大夫!姨娘如何?孩子保住了嗎?”
那柴醫官麵色灰敗,搖搖頭,朝虞頌拱了拱手。
“虞老爺,姨娘保住了,但姨娘這一跤跌得太重,孩子……恕在下無能,沒法保住。”
虞頌聽罷,心如死灰,麵色如枯樹般慘然。
命人送醫官離去,頭重腳輕地進了房內。
虞維音堵在柴醫官麵前,冷冷睨著他。
“連何為孕脈都分不清的人,配稱作醫官嗎?”
柴醫官自知理虧,麵色白了幾分,心虛得很,不敢跟虞維音頂嘴。
隻垂頭道:“大小姐,在下醫術平平,但也已經儘力而為了,大小姐還是莫要為難在下。”
“不是我為難你,是你昧著良心坑蒙拐騙,你若心裡沒鬼,就彆著急跑。”
柴醫官細思,自己得了梁氏諸多好處,此時隻恨不得趕緊跑得遠遠的,又怎會繼續留下徒增口舌之爭,當下就叫苦喊冤起來。
“虞老爺!在下已經儘力了,實在是姨娘跌得太狠了,在下也沒辦法……您快出來,讓大小姐放在下離府吧!”
這一嗓子下去,虞頌果然踏出了門外,雙手卻捧著一個銅盆,虞維音隻看了一眼,頓時駭得麵色發白。
隻見銅盆內,是個已成形的、渾身發青的死嬰!
濃烈的血腥味,以及屍體的腐臭味,令虞維音喉嚨一陣犯惡心。
虞頌滿麵哀傷,眸內盛著滔天的鎮痛。
凝向虞維音,痛道:“音音!這是個已成形的男嬰啊!到現在,你還要懷疑梁氏有孕的事實嗎?!還不快放大夫離去!”
話中,已隱約添了幾分怒火和威嚴。
虞維音被那道厲聲,劈得渾身震顫,當真是被嚇了一跳。
爹何時用過這般嚴肅的語氣,對她說過話?
虞維音不敢置信地望向父親,心底裡湧出濃烈的委屈和失望,攏在袖中的手,幾乎要將自己的掌心掐得青紫。
然,在父親鐵青的麵色下,她最終抿緊了唇,眼睜睜看著柴醫官飛也似的離去。
“音音,你隨我進來。”
虞頌看她一眼,轉身走進房內。
虞維音暗自咬著唇,已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一切都是梁氏的陰謀!
如今她已得逞,接下來,定然是攛掇爹懲罰她,是不是?
可恨,她如今隻覺失語一般,喉嚨內竟說不出一個字來!
即便她要說,爹會信嗎?
隻要一閉眼,便能回想出他剛才那刺心徹冷的目光,爹是對自己失望了麼?他當真以為,她隻是厭惡梁氏,所以才說這些話?!
所有隱痛的情緒,全都聚湧於胸,最後化為一股深沉的無奈和不甘。
梁氏,梁氏怎會真的有孕?
那墮下的死嬰,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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