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維音下意識回頭,便看見明晃晃的匕首刺了過來。
危急中,她慌忙抬手將邵母往前護,麵頰卻陡然一痛,仿佛整個人都被投入了烈火中,被狠狠灼燒。
疼得她難以自抑地喊:“痛!”
“小姐!”
“虞小姐!”
邵漠與翟禎安的聲音,驚痛不已,同時響起。
虞維音卻沒有力氣去回應,被臉頰的痛噬咬得幾近瘋掉,隻覺整個人都搖搖欲墜,最終被一個人攔腰抱住。
她以為會是邵漠,卻發現那長袍洋溢著緋色的剪影。
寬闊的大掌,摟著她,微涼。
“將這些混賬,全都打入死牢!”
翟禎安的命令一下,所有的衙役提著刀闖進來,將室內的人團團圍住。
梁氏手中的匕首,早已被繳收,雙手也被差役反剪在身後,望著滿是的官吏,她神色驟然灰敗,厲聲嘶喊道:“想不到,我梁溫嫻還是敗了!真是天要亡我!”
她沒想到,自己精心設置的金蟬脫殼一計,還是被翟禎安識破了。
又或者說,是被虞維音那個賤人識破了。
這群人,都是站在虞維音那邊,她恨哪!
當然,最恨的還是沒在匕首上淬毒,否則,一定會讓這個賤人毒發身亡!
雙拳緊緊攥住,事到如今,她對死亡已沒什麼好怕的了。
忍不住揚唇而笑,望著被紅袍男子摟住的女子,陰毒地詛咒道:“虞維音!我即便死了,陰魂也不會放過你!你就等著我來索命吧!”
幸好這次,沒讓楚恬跟吾善出麵,他們一定會幫她報仇雪恨,一定會的。
想到這裡,梁氏的笑陡然提高。
“哈哈哈哈哈……虞維音,我不會放過你的,等著瞧吧,哈哈哈哈……”
“將這些人帶走!”
翟禎安漠然,對梁氏的話毫不在意。
對無關緊要的人,即將要成為刀下亡魂的人,他向來不放半點情緒。
待眾人被壓下去,他抄起虞維音的腳彎,將她打橫抱起,便要往院外走。
懷內的女子已痛暈過去,眉尖若蹙,刀口雖不深,但蒼白的臉頰上,血跡蜿蜒,將一張玉雪麵龐,染得飛紅點點。
一個玄衣身影擋在他麵前,不用抬眸,也猜得到是誰。
邵漠身上被鞭笞得傷痕累累,俊冷的麵龐,也添了好幾道紅痕,眼底猩紅愈盛,眸光寒徹如冰,即便一言未發,他也知道此人攔在麵前,為的是什麼。
“邵漠,你沒資格跟我爭。”
翟禎安挑起一雙狹長的風流眼,唇邊溢出鄙夷神色。
“你不過是個家奴,卑賤如螻蟻,根本就高攀不上她。今日若沒有我幫忙,虞小姐恐怕就不隻臉被劃傷,而是要魂歸故裡了。而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明白麼?”
邵漠鐵青著臉,咬牙沒開口。
翟禎安的話,如同一根根尖刻銳利的刺,深深紮進他心底。
今日之事,他沒護住小姐,是他無能,是他愚蠢!
他在心中將自己貶斥到了淤泥之地,隻覺前所未有的挫敗。
看到小姐被梁氏傷害,他痛恨自己到了極點,胸中洋溢的痛楚和愧疚,似汪洋大海頃刻間便吞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