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執事到此時,也駭得三魂去了七魄。
見事體敗露,他眉頭緊皺,嘴唇顫抖,無可奈何地歎息了一聲。
在場的人無不嘩然失色,任誰都想不到,乾下這種惡事,想要陷害他人的人就是金執事和萬執事!
虞維音示意沈大夫收了迷魂蟲,才冷冷發問:“金執事、萬執事,此事事關重大,說吧!到底是誰讓你們損毀成衣的?為何要陷害我身邊的碧瓷和陳重,你等如此居心,簡直喪儘天良!”
金萬二人跪在她麵前,被她罵得老臉通紅,待要將事情一一說出,卻又有些顧忌。
尤其是金執事,心內就好似被熱油烹煮一般,火燒火燎地痛。
此事雖是盧姨娘吩咐,但背後乾係的人挺多,若是扯出來被眾人知曉,怕是要鬨得翟府臉麵難保。
“金執事不肯說,是想要去衙門見官嗎?”
虞維音冷眸掃過,看向瑟瑟發抖的萬執事。
“萬執事,你是個識時務的,你來說。我如今也是想著給你們留體麵,才沒有直接送官,你們莫要逼我。”
萬執事一聽,伸手顫悠悠指向金執事,說道:“少夫人明鑒!金執事在織造府權職在奴才之上,此事全是金執事指使,奴才無可奈何下才助紂為虐!”
金執事乍聽了這話,麵上一驚。
“萬執事你……”
他還當萬執事是個蠢貨,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他用來擋刀了!
“金執事,在場繡娘都知道,這花色閣和成衣閣是由你主管,我隻是負責從旁協助,如今成衣閣內的成衣出事,須由你負起全責。你有什麼苦衷,就趕緊告訴少夫人吧!”
到了生死這樣的緊要關頭,萬執事既想活命,又不想得罪背後的人,他就隻能將這個難題拋給金執事了。
“姓萬的你,真是一句話就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了!”
金執事勃然大怒,猛地就伸手掐住萬執事的衣襟,兩人都年過半百了,此時卻鬨得幾乎要大打出手。
“你居然說這事是我主使的!”
萬執事不甘示弱,梗著脖子喊道:
“不是你是誰?綢緞莊誰人不知道,我萬某人一向最聽你老哥的話,我腦子也不如你好使,膽子也沒你大,沒你在背後攛掇,我怎麼也乾不出這樣欺心昧主的事!”
“夠了!”
虞維音將手一拍桌,眼神反複審視著兩人。
“你們不必扯有的沒的,直說背後的人是誰,不說本夫人就隻能告官了!這批成衣是要供給華記綢緞莊的,如今被毀,你們就是傾家蕩產也賠不起,那就隻能用這條身家性命來抵償了!”
說著,下頜一抬朝陳重示意,“先去讓狀師寫狀詞。”
聽得虞維音這般嚴肅的開口,金執事此時才有了大禍臨頭的感覺,慌忙地急喊出聲。
“少夫人!求您饒過小的一命!此事,此事……奴才也是無辜的啊……”
“那你就當著眾人的麵,老實說,是誰指使你的?”
她逼問著,鳳眸微眯,櫻唇緊抿,玉色麵頰上一片寒霜。
金執事隻抬頭看了一眼,就趕忙深深磕頭,不敢與之對視。
此時的少夫人,渾身上下散發著讓人難以言說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