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禎安沉了沉嗓子道。
“兩位執事雖有錯,但他們畢竟是府中老人,年歲已大,於情於理也不該送官處置。直接削去執事一職,在織造府做一般仆役即可。”
金萬二人一聽,也探出了翟禎安包庇的心思,也就借坡下驢,不住磕頭道謝。
“多謝少爺開恩,多謝少爺開恩……”
虞維音禁不住冷笑,他這番話,分明是想要包庇這兩個人啊!
不、準確來說,是要包庇背後主使的人!
心一點點冷下來。
她是沒料到,翟禎安能夠為了那幾個妾侍,做出這般舉動。
他不是素來最看重利益的嗎?
她不禁立刻寒下了臉。
伸手指著那堆被肆意損壞的成衣,冷聲道:“夫君!您請好好看看,這些成衣全都被這兩個刁奴毀壞了!華記綢緞莊那邊要是知道消息,肯定會對翟府施加責難,翟府跟織造府的聲名必定一落乾丈!您怎能這般輕易饒過他們?”
金萬二人探著翟禎安的語氣,也是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傾向,不由調轉方向朝虞維音磕頭求饒。
“少夫人,饒過奴才吧,都是奴才一時鬼迷心竅啊……”
“奴才今後再也不敢了,求少夫人網開一麵吧!”
虞維音胸中積攢著一口氣,怒道:“網開一麵?剛才,可是你們兩個血口噴人,誣陷我身邊的人,你們可有網開一麵?這批成衣儘毀,損失乾萬,這筆賬,你們賠得起嗎?”
翟禎安不禁側目。
“夫人,你是不是太斤斤計較了?”
他今日聽聞織造府出事,火急火燎就趕過來,為的就是體麵地解決這件事,而不是將事越揭越大,否則,陶城很快就要遍布翟府的流言了。
“計較?我如何能不計較?”
攏在袖中的雙手,死死攥住衣擺。
“如今是妾身在負責監管這批衣料!成衣儘毀,妾身身上擔的責任重大,怎能輕易就放過他們?少爺您不覺得您這話說得很過分嗎?”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白皙的臉頰湧出一絲緋紅。
翟禎安鮮少見她這般氣怒的模樣,不知為何,心情大好,淡笑道:“夫人不是聰慧過人嗎?這區區小事,就把你給難倒了?非要揪著兩位半百老人不放手?揪出背後之人,除了讓眾人笑話翟府,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
她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眼看著翟禎安那雙細長的眸,一點點漫湧出愉悅玩弄的笑意,整個人都要抓狂。
他薄唇勾著,輕笑,“夫人,你要是獨自一人處理不來,就求我啊。”
求?你做夢去吧!
虞維音冷冷瞥他一眼,死攥著拳頭,讓自己將心情平複下來。
好半晌,她深呼吸一口氣。
“既然夫君這麼安排,妾身無話可說,但此事妾身自己能解決,無需夫君插手!”
翟禎安能這般維護背後的人,說不定他就是其中一人。
他跟那些妾室一樣,都巴不得她搞砸織造府的事,好看她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