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目光,似糾纏不休的海藻,密密麻麻地在四周蔓延,雖然看起來帶著戲謔和調笑,卻令她覺得胸口一陣悶窒。
仿佛,在頃刻間就掠奪了她全部的呼吸。
她緊攥著衣袖,指尖微微泛白,雲鬢香腮沾了雨珠,讓一張瑩潤無暇的臉,看著雨打嬌花般可憐可愛。
隻是他心裡那點微動的念頭還未醞釀成形,對上她清麗憎惡的眼神,整個人一滯。
他揚起薄唇,似笑非笑看著她。
“夫人這般看著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少爺如何欺負你了?”
虞維音抿著唇沒說話,雨滴打在身上的冰冷和疼痛,讓她感到一絲麻木。
但也隻是一瞬。
在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那一刻,睫翼微顫,費力眨了眨明眸,看向不遠處的翟禎安。
“你爹一直在利用、欺騙你娘,他還意圖毀了我娘的清譽,即便這樣,你依然覺得你爹沒錯?”
翟禎安瞪著她,挑眉。
“你就一定要站在雨中這麼跟我說話?”
“你娘患了鬱症,你跟你爹都不會心疼她嗎?就不怕她會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她要是出了事,你確定自己不會後悔?”
她自幼失了娘親,記憶裡未曾真切記得,被娘疼愛的記憶,但對娘親,始終懷著一種久遠的思念和感恩。
看到馮氏那般癲狂的模樣,在某一刻激發了她蘊藏在心底的情感。
“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愛管閒事!”
翟禎安被她字字句句逼著,不得不咬牙切齒道:“這是我爹娘之間的事,他們如何,與我無關。這種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把戲,我見得多了,我也不想再看見任何女人的眼淚!”
大踏步上前,伸出手就要去扣虞維音胳膊,卻被她後退一步躲過。
“很好,我明白了。”
他跟翟老爺一個樣,絲毫看不到馮氏所受的苦難。
她的臉色驟然冷若冰霜,飛快與他擦肩而過,決絕的背影,像一隻即將掙脫牢籠的鳥兒,腳步沒有半分猶豫。
這個女人,簡直是瘋了!
翟禎安微勾的唇角一瞬間凜住。
娘親病重這件事,一則是想刁難她,二則是想引起爹的重視,他眼裡看得明明白白,她那般聰慧,怎會不懂?
何必要因這件事糾結?
感情的事,向來分不清對錯的,就連他也負了無數女人,若是個個都似娘親這般癡心,他還要不要活了?
拈手打了個響指,竹影和蒼台很快從身後的假山池內走出,他繃著臉問:“少夫人剛才去了哪兒?”
蒼台道:“少夫人去了榮華園的書房,聽下人說,似乎跟老爺發生了爭執。”
翟禎安眉頭蹙緊。
“真是愚蠢!我爹對她青眼有加,她倒要去為我娘出頭,真想不明白女人的腦子裡都裝著些什麼!”
“少爺,老夫人這次像是真的病了,您跟老爺當真不去瞧上一眼?”
竹隱斟酌著,將從正院裡看到的景象全說了出來,“聽那位鐘大夫說,老夫人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不然神仙也難根治好老夫人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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