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是外孫媳婦兒照顧她婆母?”
馮母看向虞維音,眼裡再度露出欣慰。
徐夫人點頭道:“是啊娘,音音通曉醫理,那些湯藥都是音音親自去庖屋盯著熬煮出來的。她對笙兒,是真心實意的好。”
隻可惜,她這個妹妹卻將人當眼中釘、肉中刺。
當著她的麵,還時不時地給人擺臉色,也好在虞維音為人大方,不與她計較。
若是換個小性兒的女人,早就到翟老爺那兒告狀去了。
馮母笑著將虞維音拉到身旁,握著她的手,誠懇地道:“音音,你婆母就有勞你照顧了。她身上的鬱症是一直都有的,隻是這次比往日都重,真讓老身擔心不已啊!”
“放心吧,外祖母,音音自會儘全力照顧好婆母的。”
既然要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兩年多,虞維音不想跟馮氏交惡,何況娘親的事,是上一輩的誤會,算不得什麼恩怨。
她不想去深究,就是不知道這位婆母,什麼時候才能想通。
馮氏如今突然病重,也許是偷偷倒了湯藥也為未可知。
接連五日,虞維音都不敢放鬆,把脈、熬藥,全都不敢出一點錯,生怕馮氏的病繼續加重。
但事與願違的是,馮氏的病當真在加重。
到中秋前夕,馮氏竟突然咯血,深夜裡,徐嬤捧著那方染血的錦帕扣響了鳳棲院。
很快,府中燈盞驟亮,榮華園明如白晝,喧鬨異常。
虞維音領著碧瓷直奔正院而去,她腦中一片混亂。
馮氏的病,雖氣虛體弱,但她開的全是溫理調補的方子,不會出半點錯,隻要馮氏堅持服用,至多三日,便能有好轉。
如今突然轉重,她心裡隱約有了不好的念頭。
馮氏此病,不管是不是真的,她必然都脫不了乾係。
腦中一個刹那,虞維音陡然停住了腳步。
“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碧瓷跟在身側,急忙攙扶住她,問道:“少夫人,怎麼了?您明白什麼了?”
“馮氏的病,並不是威脅公爹,而是要對付我,也可以說……她容不下我。”
虞維音恍然大悟般,“通過對付我,來報複公爹,這麼迂回的方法,當真是讓人汗顏!”
碧瓷很快也領悟過來,心中擔憂起來。
“那如何是好?少夫人這些日子為老夫人的病,忙前忙後,老夫人若真這樣對您,真是太沒良心了!”
“如今不知道她是何想法,我們先去正院,看情況隨機應變吧。”
虞維音斂了神色,腦中好幾個念頭紛至遝來。
想到翟禎安說的打賭一事,不覺彎唇苦笑起來,果然知母莫若子,他是將馮氏這個人都摸透了。
一個人當真想尋死,最是無聲無息,大張旗鼓地尋死覓活,往往想要的關注。
正院燭火輝煌,內室裡聚滿了人。
除了翟老爺跟翟禎安,一眾妾室外,還驚動了馮公馮母,不多時,連徐知府跟徐夫人都來了。
“笙兒,你這是怎麼回事啊?不是說病症已經減弱了嗎?”
馮公馮母看著榻上奄奄一息的人,憂心不已。